不過六七天功夫,江辰就帶來了丁臨河,兩個人風塵僕僕的趕到鋪子裡的時候,錦卿正在和江杏擦洗櫃檯,突然看到丁臨河出現在自己面前,錦卿有些意外,以為怎麼也得十天半個月的。
丁臨河瞧錦卿一臉驚訝,隨即把身上的包袱甩到了櫃檯上,挺直了胸脯,端著架子說道:“這可是你求我來,我才來的!”說完還不忘彈彈袖子上的灰土。
還沒等錦卿反應過來,子臨河就左右看了幾眼,斜著眼道:“我還以為顧大大夫到了京城,怎麼也得揚名立萬,掙個神醫名號,到處被達官顯貴簇擁著才對,怎麼就這麼間空蕩蕩的鋪子啊?”
江辰聽的幾乎要暈倒了,這小子一路上都好好的,怎麼見了錦卿嘴巴尖酸刻薄的跟仇人似地。
頓時,錦卿乍見“老同事”的熱情和歡喜被丁臨河滅的一乾二淨,這二貨人都來了還不停的唧唧歪歪,唯恐她心裡舒坦了,果然這討人厭的性格是一點都沒變。
“師父怎麼樣了?”錦卿衝丁臨河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問道。
作吧,看你能作出來什麼新huā樣!還不是自己想來的,你自己要不願意,師父還能綁了你踢出門嗎?
丁臨河哼哼兩聲“還成,沒被你這個不孝徒弟給氣死!”
錦卿一口氣堵的不上不下,叉著腰打量了丁臨河一眼,齜牙陰陰笑道:“不一樣的,我是自己走的,可你卻是被我師父踢出家門的。”丁臨河果然還是炮仗性子,一點就著,跳起來叫道:“還不是你乾的好事,要不是你,我怎麼會來京城!汪大夫是看了你的信才叫我舅舅趕我走的!”
丁臨河高大的個子在錦卿面前張牙舞爪的很是嚇人,錦卿半點沒把他氣咻咻的樣子放在眼裡,得意的笑道:“那是師父疼我不疼你!不想來就走吧,我可治不了神經病!”江辰心驚膽戰的攔在了錦卿面前就怕丁臨河這小子不長眼碰到了錦卿心裡不住的犯嘀咕,錦卿哪裡是在找幫手,這分明是積怨了幾輩子的仇家見面吧!
不管丁臨河和錦卿如何打嘴皮子官司,藥鋪卻是有條不紊的準備著,炮製藥材的器具丁臨河和江辰也一樣樣的準備齊全了。
時間一長江辰和江杏也看出來了,丁臨河也就是嘴皮子上給錦卿添堵,可回回都被錦卿氣的七竅生煙。
應丁臨河的要求,江辰又東奔西跑招來了兩個夥計給丁臨河做下手,其中一個二十來歲的叫李財,曾在藥堂做過事原本以為來了這個新開的藥鋪能做個師傅,可沒想到是給個年輕小夥子做下手,頓時就不願意了。
“小子,你才多大,就敢做炮製大師傅?當小白臉還差不多吧!”李財對丁臨河很是不屑。
丁臨河骨子裡是個傲氣的很,看了李財一眼,當下也不多說,拿了塊白朮遞給他“切!”
店鋪的人紛紛聚攏了過來暗自嘀咕道,看來這是要在刀工上見真章了。
李財也不含糊,他在藥鋪裡做過兩三年,對於自己的手藝很有信心,當場就坐到放側刀的凳子上切了起來,刀起刀落很是有節奏。
江杏撿起掉落在地上的白朮切片,不由得驚歎道:“真是薄!幾乎都是透明的了!”
錦卿湊過去看了眼這李財刀工還不錯,切口圓滑,薄厚均勻,看來是練過的,江辰找來的人水平倒也還成。
江杏瞧錦卿半點不在意小聲問道:“錦卿姐,你就不擔心那個丁臨河嗎?”
江杏沒接觸過炮製藥材這行,不懂其中的門道,錦卿笑眯眯的同江杏咬耳朵“丁臨河這小子要是連個夥計都贏不了,我師父早讓他捲鋪蓋滾蛋了。”
說話間李財已經切好了白朮,臉上帶著自豪得意的微笑從凳子上站起身,朝丁臨河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他對自己的手藝頗有自信,況且他離開原來的藥堂可不是為了再去另一家藥堂當夥計的既然有手藝,為何當不了炮製師傅?要知道,夥計和師傅的工錢,那可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
丁臨河冷眼瞧了下李財切到地上籃筐裡的白朮,竟然是瞧不上眼的樣子,李財心裡頗不痛快,抱著胳膊站在那裡,等著看這十六七歲的少年能切出什麼么蛾子。
丁臨河選了最小的一塊白朮,只有李財切的那塊白朮的三分之二大小,擺手讓夥計們閃開,自己坐到了凳子上,抬手後側刀不停的落下,速度快的人眼根本看不清楚,只能看到雪亮的側刀在陽光下一上一下的閃成一片光亮,而切下來的白朮薄片飄了一會才飄到了地上的籮筐裡。
江杏撿起來一片,舉到眼前,薄如蟬翼,江杏往手上吹了口氣,薄片在陽光中飛了起來,輕如雪hu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