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皇上身體大好後,朝堂上頗為沉寂了一陣子,齊王這次遭到的訓斥,遠遠嚴重於秦王除夕夜裡遭到的訓斥,第二天皇上恢復上朝,直接挑明瞭齊王身體不適,皇上恩准他在家養病,此後就不要在上朝了。
這等於是對齊王變相的“廢黜”,沉寂了些許日子的秦王又活躍了起來,縱觀整件事,朝堂上的大臣覺得,似乎皇上中意的兒子還是秦王。
這些事情都是喬適告訴喬崢和錦卿的,然而在錦卿看來,並不是皇上更喜歡秦王,而是因為齊王所作所為讓他不能容忍,超越了他的底限。
沒有皇帝願意在自己還活的時候,看到有年富力強的皇子打探自己到底會不會死的,那天錦卿聽的清清楚楚,在皇上眼裡,這個江山是他的,永遠都是他的,齊王並不是想繼承他的江山,而是在覬覦他的江山。
可悲!錦卿心中暗歎,真是個極度摳門的爹!這麼比起來,袁應全雖然渣,但對於袁錦繡還是可以的,不像這個皇上,看哪個子女都是討債鬼。
隨著日子一天天的變暖,馬上就要進入四月份了,前段時間朝堂上下的緊張氣氛也一去不復返,幾個世家大族的夫人小姐便順應時勢,在城郊的山林處辦了場宴會,錦卿和袁錦繡也在邀請名單之列。
錦卿原本不想去的,袁錦繡雖然是個草包,但她也不耐煩聽草包在自己耳邊唧唧歪歪個沒完沒了。
但是連喬崢都接到了請柬,力勸她還是去,散心也好給邀請人面子也好,錦卿不去指不定落了誰的面子。萬一被記恨了就不好了。
等到了那日,風和日麗,晴空萬里,錦知一早去了洪夫子那裡,錦卿便帶著書娟踏上了袁府的馬車,袁錦繡帶著自己的丫鬟,早在馬車裡等著了,不屑的瞪了錦卿一眼,卻一路上不再搭理錦卿。
錦卿心中微微詫異,這可不像是袁錦繡的風格。她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這張嘴不是在炫耀她的首飾衣服,就是在痛罵錦卿有多麼對不起她和袁家。
袁錦繡氣鼓鼓的坐在車上,回想著出門前母親對自己的叮囑,“收起你那炮仗脾氣。別和錦卿那丫頭起什麼衝突!”
袁錦繡憤憤不平,憑什麼要她讓著錦卿啊!“娘,你怕她作甚?”
魏氏無可奈何的彈了下袁錦繡的腦門。“這次人家邀請了那麼多公子小姐,你若是在人前和她吵起來丟了人,京城都會傳遍了,到時候你還怎麼嫁的出去!空長個好皮囊有什麼用?”
袁錦繡聽到前面的時候還不以為然。要吵起來指定是袁錦卿臉上難看,可聽到最後一句。自己的母親誇自己,心裡還是美滋滋的,不情願的點頭道:“我讓著她就是了。”
魏氏點點頭,轉念一想,還是不放心,說道:“不行,你乾脆一句話都不要跟她說,無論她說什麼,都不要接她的話。”女兒是個什麼樣的,她最清楚了。絕不是錦卿的對手,更何況她還指望著漂亮的女兒能在這次宴會上嶄露頭角,入了那些貴婦人的眼。掙一個好夫婿,絕不能出什麼差錯。
這也太示弱了!袁錦繡撅著嘴。覺得母親實在是把自己看扁了。
魏氏怕耽誤了時辰,哄她道:“錦卿那死丫頭哪裡比的上你,她整個心肝肺都是黑的,蔫壞蔫壞的!咱們不理她,你是嫡女,不理她就等於給她辦了個大難看!”
等袁錦繡走後,魏氏才嘆口氣,錦繡被她寵壞了,完全不是錦卿的對手,若是有錦卿一半出息,怎麼能愁找不到好婆家。
馬車快速的前進著,錦卿倒也不在意袁錦繡今日怎麼改了性子,看袁錦繡一身簇新的春裝,頭上盤著雙鳳髻,正中插了一朵新鮮的茶花,旁邊插著兩隻金晃晃的釵子,耳朵上還帶著一副珍珠耳墜,隨著馬車的晃動輕輕搖擺著,連眉心都貼上了花鈿,整個人嬌豔的如同三月裡的桃花。
袁錦繡精心打扮成這樣,無外乎是想釣個金龜婿回來,錦卿無意破壞,若是出了什麼事,導致袁錦繡沒嫁個好婆家,魏氏還不把她活活拆了。
到了地方錦卿和錦繡在各自丫鬟的幫助下,踩著凳子下了馬車。袁錦繡先下馬車,回頭看了眼錦卿,錦卿今日也是一身簇新的春裝,粉色的小褂配著白色百褶裙,頭上簡單的髮髻上只有一隻紅玉釵子,此外渾身上下再無點綴。
然而在朝陽的映襯下,小姑娘肌膚瑩白如玉,一雙眼睛也靈動多彩,扮相很是簡單,卻讓人移不開眼去。相比之下,自己這精心修飾的妝容、髮髻、首飾似乎都成了累贅,硬生生的被比了下去。
直到錦卿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袁錦繡才回過神來,似是為了掩飾尷尬,重重的哼了一聲,說道:“快隨我進去吧。”袁錦繡一想到她一直看不上眼的袁錦卿,居然不打扮也比她惹眼三分,心中就一陣火氣,然而再轉念一想,袁錦卿一個月無非那點太醫院的俸祿,即便是想穿金戴銀,怕是也沒那個能耐。
再說了,看她瘦不拉幾的樣子,給她這些金銀首飾,怕也撐不起來,也只能做這小家子氣的打扮。袁錦繡這麼一想,頓時得意起來,看錦卿也沒原來那麼不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