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傷好,殷帝便強撐著批摺子。
青玉案邊,小夏子萬般小心地伺候著,一眾太醫隨時侍立,等待召見。
“混賬!”
他拍案而起,將一把奏摺擲在地上。
小夏子一個哆嗦,連忙跪在地上,要俯身去拾。
“不準撿!”
隨著一聲爆喝,殷帝額上的青筋暴起,眼球嗜血,即便隔著衣袖,小夏子也能感覺到主子顫抖的手。
“皇上您息怒……”
“身子骨兒要緊,原本傷還沒好,要是再有個什麼好歹……”
“去!”
案前的人瞪著他,命令道:“傳三公上殿,另外,傳禮部、吏部和大理寺,在正殿等候。”
他頓了頓,一雙眼珠幽暗地轉動。
“順便……也叫曹愛卿上來,在偏殿等著便好。”
小夏子心裡一驚。
光是傳三公,就可見事情重大,況且又連傳諸多重臣……
當差多年,他第一次怔然發懵。
“是……是……”
接連慌忙答應著,他便躬身倒退著,即便出來殿外,還覺得自己的一顆心,在“撲通撲通”地直跳。
“這王爺,也不知道觸什麼黴頭!”
“唉……”
草草嘆息一聲,便拿著牌子,往宮門的方向走去。
十日後。
南安王的罪狀,經過層層審理,認證物證俱在,數罪併發!
三公之中,以“馮庭訓”為首,都力竭贊成罰罪南安王,頗得殷帝的心意。
華陽殿。
翰林馮彥坐在龍臺下,面前放著一張桌案,案上鋪陳宣紙,此刻正手執狼毫筆管兒,揮毫潑墨……
殷帝在殿中踱步,口中緩緩吐出字。
他每說一句,馮彥便寫一句。
“南安王殷墨,先帝四子,朕之手足同胞,先帝大恩,敕封邑地,望國泰君安,以報先帝撫育之情,天家和順之意,大殷棟樑之名。”
“不料其狼子野心,以規為,重蹈歷朝奪篡之惡,置社稷萬民於水火。”
“著削去王爵,降為庶民,由大理寺看押,終身不得出。”
唸完後,他緊緊盯著馮彥。
“你筆墨潤飾後,再拿給朕看。”
馮彥文采斐然,當即文不加點,一氣呵成,又拿給殷帝上觀,略略改過幾筆,便尋來黃澄澄的聖旨,當即謄抄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