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子在地下埋久了,就會發芽。
党進覺得自己就是一顆種子。
多久,時間長的已經記不清。
埋藏在這雪原之下,時時刻刻都要逃避獵食者的搜捕,一點疏忽就會死。
高壓之下,每日所思、所想,無不是更好的隱藏、更深的隱藏,每日最大的願望和追求,就是強大,就是異化。
也許是某個時刻,也許是一個瞬間,他突然就開始‘出芽’了,再沒有擬生的情況下,獲得了一個相對‘雞肋’的異能。
吸食人血!
党進的第一個反應是自己變成吸血鬼了。
當時的那份激動和複雜,不必多說,電影故事裡的那份矯情,並沒有在他身上發生。
然而,等初步接受和適應了這新能力和新身份,他就發現。
他並沒有獲得傳說中、吸血鬼具有的強大能力。
沒有增強一絲,也沒有弱小一絲,除了時不時出現的、不能用雪水緩解的飢渴,與之前並沒有什麼差別。
真渴啊!
此時的他在厚厚的積雪中、像魚兒在水中那樣自由的遊動。
遊動的前方,正是大量芬芳的氣息傳來的方向。
如今,尋找這芬芳的氣息,已經成為他的本能。
他永遠忘不了,第一次吸食人血的時候,所發生的事。
那是怎樣的一種愉悅,像是酥麻電流直接流淌在靈魂上。
從哪以後,人血在血管中流淌的聲響與芬芳,距離很遠就能刺激他的嗅覺和味蕾,強烈的衝動,能讓他忘記一切。
現在,分不清多少芬芳的源頭,就像被狼群包圍的羊群,驚慌失措、大呼小叫,沒頭沒腦的亂竄,逃向他們自以為安全的地方。
噠噠噠!
槍響了。
經過雪層的過濾,這槍聲聽在党進耳中有些失真。
其他同類已經開始進食了,他甚至能聽到尖牙刺面板,割開血管,含住芬芳——更渴了,渴的嘴巴乾裂,渴到咽喉像火在燒。
好在已經到了,他終於到達了獵場。
匆匆的選了一個位置最好的目標,他衝出雪層,就像一隻躍出水面的魚兒,在兩三米高的空中,腰身一挺,“嗖!”的一聲,就像選定的目標撲了過去。
中途,他的嘴巴張開,露出乾裂的口腔和尖銳的獠牙。
目標的脖頸真白啊,面板應該向奶油像嫩滑,一口咬下去,溫熱細膩的面板接觸口腔,血液的芬芳就在其中蘊藏,當尖牙刺破面板,在奔流的血管上切開一個豁口——噢,天底下最美妙的事發生了!
激流如電,直透靈魂的酥麻,讓靈魂陶醉的快意。
飢渴被緩解了,自己會一點點的滋潤起來,久旱逢甘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