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司抬起頭,看著遠山的逐漸升起的太陽,日光彌漫,驚心動魄的夜晚結束,終究有人死在了黑暗。
“你們向自然之神懺悔又什麼用?你們傷害的是達瑪。”
汪樅不解地看著他們,這麼淺顯的道理怎麼現在都不明白。
大祭司沉默地看著他,示意其他野人聽他說。
“帶著你們打獵的是達瑪,晚上站崗的也是他,及時找水源的也是他,受傷不捨得用藥的也是他,任由你們把他抓起來的也是他,侮辱受刑都受著的也是他,不是你們自然之神。”
野人們開始還有些憤懣,越聽腦袋越低,最後徹底跪在地上不說話。
大祭司閉上眼睛,嘴唇微動,一滴水打在臉上,濕漉漉的,像是不被理解的嘴硬小孩終於迎來了他期待已久的懷抱,終於能放肆哭一場。
旱了一年的草原終於能迎來了久違的雨。
雨越來越大,汪樅被澆得吱哇亂叫,趕忙拉著昏迷的達瑪進山洞。
等他把大祭司扶進山洞才看見那些人還在外面跪著,細密的雨幕中,沒人肯站起來。
天上炸起響雷,銀蛇在天上游走,劃出巨大的眼睛威嚴俯視下界。
這麼多人挨個扶得扶到什麼時候,汪樅搖搖頭,自顧自的進山洞燒火。
商允看著大門現形,鑰匙就掉在行刑架下的那堆黑炭中,只不過汪樅忙著義憤填膺沒看見。
“這激動的演講,一看就是當老師的料。”關之洲誇他。
商允沒告訴他汪樅上課把幼崽講睡著的事,只是讓他有空來聽汪樅上課。
關之洲反而抱著肩擺架子:“我可沒有時間,我是大忙人呢。”
雨聲打在地上的聲音很好聽,商允伸了個懶腰:“忙著演戲掙錢啊。”
“掙錢養家娶老婆。”關之洲很驕傲。
商允失笑:“那我委屈你給我推了這麼長的輪椅,豈不是耽誤未來富豪娶老婆了。”
關之洲搖搖頭,身後看不見的尾巴搖來搖去:“這不一樣,你以後就懂了。”
商允聽著雨聲有些犯困,打了個哈欠:“你說汪樅會怎麼處理阿古那他們?”
五個外來者,除了汪樅全部淪陷。
阿古那和洛克一開始還想殺了他們三個,後來被抓去找水源,根本就顧不上。回來又貪圖享受,早把這事忘了。
關之洲嘖嘖道:“我猜他肯定這麼說,”他學著汪樅的語調擠眉弄眼,“啊,我不知道啊,你們願意怎麼就怎麼樣吧,我還有點事,就先回家了。”
“你就這麼確定他不會好心放他們走?”商允把毯子拉到胸口,漫不經心問。
關之洲早就看穿他:“要是他真把人放走了,我確信你不會給他滿分。”
天氣放晴,一道彩虹掛在天空,彎出好看的弧度,野人們接連起身離去,果如還跪在原地,在他身後,果喜垂著腦袋,也沒有動。
汪樅出來伸懶腰,一眼就看見出去的大門,頓時興奮得原地轉了幾個圈,眼鏡險些甩掉。
“見證是否滿分的時刻到了。”
關之洲剛說完就聽汪樅崩潰大喊:“鑰匙呢!我還沒找到鑰匙啊!這門會不會消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