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垂下眼睛,沖身後一家店努嘴:“那家。”
商允道謝,忍不住又看了眼地上鼠籠,可惜被小孩腦袋擋得嚴實,什麼都看不見。
他收回目光,往攤主指的店走。店門正站著一個瘦高的老人擺弄手裡的花。
等商允走近站定一分鐘才猛然意識到來客人了。
“哎呀哎呀,真是對不起,我有點走神,你要買點什麼?”
他身後的屋子裡擺了兩排架子,架子上掛著鳥籠,裡面都是各種各樣彩色的鳥,正喝水吃食,還有的相互整理羽毛。
商允沉默半秒,從兜裡掏出小雞崽:“我想買雞食。”
老人頓了下,把別在領口的金絲眼鏡戴上:“你說什麼?”
“買雞食,”商允把雞往前送了送,“或者它能吃的鳥食也行。”
老人接過雞崽放在手心看,半晌才緩緩道:“你這也不是雞啊。”
他又從旁邊的架子上拿起放大鏡,仔細檢視一遍,更為確定道,“你這肯定不是雞,這是老鷹。”
商允愣住:“但它媽媽就是雞。”
難道是用手劄給雞崽續命,連帶著把種類也給改了?
老人笑了:“它媽媽肯定也不是雞,我年輕的時候抓過老鷹,它小時候就是長這個樣子的。”
商允表情凝固,實在不能把小四雞和老鷹聯想到一起:“可是它媽媽很小,就這麼大一點……”
老人聽他比劃:“那我就不知道了,具體種類看不出來,但的確是老鷹。”
他把鷹崽還給商允,轉身進屋:“我去找找有沒有它能吃的東西。”
商允蹲在門口,把鷹崽放在地上,小家夥蒙了一瞬,晃晃悠悠站起來。
原來是老鷹,怪不得灰撲撲的。
他忍不住伸手戳了下鷹崽腦袋,看它“吧唧”坐下去,勾起嘴角。
柏理應當也不知道小四雞是老鷹,還把老鷹當雞養,導致小四雞的行為都和雞差不多。
這只應當就是站在魔術師肩膀上的老鷹了。
老人在屋裡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小袋糧:“喂這個吧。”他忍不住蹲下和商允一起看,“小家夥怪招人喜歡。”
商允輕輕摸它後背上的絨毛,那天晚上看它要堅持不住,他想起手劄上叫做“綁命”的巫術,被綁的兩人會共享生命,同時一方死去,另一方會隨之死去。
他試著把鷹崽的命和他綁在一起,本來沒報太大希望,結果真的成功了。
老人看了會,突然想起:“你是把它當寵物養,還是暫時收留它?”
鷹長大之後總不能一直待在人身邊,到時肯定會想方設法回歸野外。
要是商允當寵物養就得從小訓練,這樣長大也不會走,要是收留則無所謂了。
商允遲疑道:“當朋友養。”
老人沒聽明白,只當他是當寵物:“這鷹能長很大呢,你可得小心它抓傷你,要想法子控制它。”
沒等商允說話,他先想起來:“我知道一種藥,抓野鼠的人經常用,野鼠性子野,吃了藥聽話。”
商允心思微動,想起剛才中年攤主喂鼠的藥:“是黑色藥丸嗎?”
“對,”老人說,“那是從別的國家傳來的藥,吃過一次之後就得定時服用,否則會痛苦致死。”
看來剛才的倉鼠也是痛到撕咬自己,被攤主餵了藥丸又緩過來。
“不用了,”商允把鷹崽兜起來,“鳥食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