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想來,這老婆子帶孫跳河、最可能是沒有銀錢過不下去了。
只要他給這老婆子足夠的銀錢,她就一定會高興地哭出來、然後對他感那什麼德、哐哐磕頭!
這個時候他再誇一誇許願橋真的能夠讓人許願成真、順帶再誇誇大王其實也對百姓挺好的,小先生估計就會高興了。
趙大熊想的極好,但在他走向那婆子的時候、本來沒什麼表情的婆子抬頭看到他便當場驚恐又憤怒地尖叫起來:
“你們別過來!你們這些當兵殺人的都別過來!”
她一把摟住剛剛還被她往河裡扔的小孫孫護在懷中:
“我們家被你們禍害的還不夠嗎?!我們家就剩個三歲的奶娃子和我這個七十多的老婆子了!你們還要把我們抓走磋磨嗎!”
被這老婆子這麼一撈一吼,原本已經不太害怕的、繼續舔糖葫蘆的小娃娃又一下子爆哭了起來。
趙大熊伸進懷裡的手掌頓住,有些憨還帶著笑的臉也繃緊了。
他知道城裡不少人的都怕他們這些當兵的,但被如此仇視和怒目也是第一次體會。
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然後他就被一隻修長漂亮的手掌和健碩的大驢腦袋給推開了。
主要還是那個驢腦袋用的勁。
姜小先生臉上帶著溫和的笑、伸手拍了拍低下脖子搖頭晃腦的白聰明。
“小寶看大白驢!小寶不哭的話就讓你騎大驢哦!”
正在嚎啕的小娃娃一下子就被那身上沒有一根雜毛的漂亮大白驢給吸引住了,也不知有沒有聽懂姜山的話,反正他立馬就不哭了,還把緊緊攥著糖葫蘆的右手和左手一起伸出來、晃了兩下。
“驢!驢!”
姜山就笑著掐著這小娃娃的腋下、把他放在了白聰明背上。
白聰明晃晃腦袋、甩甩尾巴,把小娃娃託的穩穩當當。
於是這心大的小崽子就咯咯笑了起來,而姜山再看那個婆子:“婆婆,天大的壞事來了,死了也不如活著。”
“死了就是真死了,活著總歸還是有希望的。”
“婆婆您有什麼難事可以對我們說說,說不定我們能幫您解決呢?”
文婆子看著這個說話帶笑、似乎渾身都發著光的青年貴人,一時之間低著頭不敢說話。
哪怕她有膽量帶著自己的小孫子一起投河,可天然的階級差距、在這個時代如草芥的百姓和如玉石的貴族之間巨大的鴻溝,讓她從骨子裡就忍不住畏懼、匍匐。
只是很快她就咬牙抬起了頭,直視姜山。
“小公子,我們和你們不一樣的。”
“你們活著總有希望,可我們……活著就只是活著而已。”
姜山一怔。
這話說的……
“哎哎,婆子你這話就說錯了。”宋先生捋著胡須也上前了,稍稍地把在發愣的姜小先生往旁邊擠了擠:
“老夫是咱們晉陽城趙大王手下的第……很受大王器重的謀士!”
“在晉陽軍裡地位怎麼也能排到前五,所以老夫說話晉陽城的大部分官員和將軍都得聽。
這樣的身份地位還不能幫婆子你解決難題嗎?”
頓時,姜山和趙大熊就看到這個婆子的雙眼亮了起來。
姜山轉頭看宋先生,宋老先生驕傲地抬了抬下巴。
小倔驢你還嫩著呢,對於這些不識大字的平民說什麼繞彎子的廢話,直接亮出最直白的身份、才是最有效的。
於是小先生懂了,然後小先生就看著那婆子補了一句:
“婆婆!我現在是趙大王最器重的謀士!
現在大王最聽我的話,你有什麼困難就直接說吧!我們一定能給你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