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嗎?”
江以秋沉默下來,過了片刻慢吞吞說:“沒什麼,隨便問問。”
褚微月:“我倒是沒事,該擔心的是你的身體。突然暈進醫院,怪嚇人的。”
江以秋低著頭,輕輕“嗯”了一聲。
褚微月直覺她的反應不太對,細細端詳,江以秋眼裡是努力剋制但依然壓不住的擔憂。
她一開始以為她是在擔心自己的病情,後來突然察覺,這擔憂並非是對她自己,而是對褚微月。
褚微月不解,明明出意外是江以秋自己,擔心她什麼呢?她身體好得很,一點問題都沒有。
終於見到褚微月,江以秋情況穩定下來,等她睡著,褚微月跟助理聊天,從她那裡得知,下飛機後江以秋突然暈倒,她嚇了一跳,趕緊開車帶人來醫院,有個人闖紅燈橫沖直撞地過來,差點出了車禍。
幸好助理反應迅速剎住了車,最後只是車屁股有點刮蹭,沒留下太大的痕跡。
來到醫院,很快江以秋就醒了過來,助理跟她說起路上差點出了車禍的事,江以秋就突然激動起來,吵著要立馬見到褚微月。
雖然只是這幾天操勞過度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但是江以秋這脆皮身子,褚微月還是不放心,堅持留院再觀察一天。
然後還不忘追著醫生問了一堆注意事項,拿本子記下來,謹遵醫囑。
而在江以秋委婉表示她已經沒事了,可以回去,公司還有一堆事等著她忙的時候,褚微月義正詞嚴地拒絕,差點跳起來罵她。
“怎麼一點記性都不長呢?還想著工作,忘了你是怎麼進來的?”
江以秋不是她的對手,最後只能屈服。
按照褚微月的要求留院觀察一天,再在醫生那兒反複確認沒有其他問題可以回家,褚微月終於鬆口,開車帶人回去。
結果回去的當天晚上,江以秋又開始頭疼。這次來勢洶洶,且沒有預兆,如果不是強行忍耐著,褚微月懷疑江以秋會疼得在床上打滾,嘴唇被咬得滲出血跡。
這種情況明顯不正常,但不管上次還是這次,都沒查出問題。
為什麼會這樣?
到了後半夜好不容易睡下,褚微月鬆口氣。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江以秋影響,她睡得很不安穩,做了個很長的夢。
夢裡的場景應該發生在最近這段時間,因為她看到了褚母身上穿的衣服,褚微月記得清楚,那是今年過年自己給她買的。
雖然夢裡一片灰色,但她聽到外面震耳欲聾的鞭炮,還有門前剛貼的對聯,最後看到電視裡正在播放的春晚,確定了現在應該是除夕。
電視裡,主持人正在介紹下一個節目,喜氣洋洋的音樂聲不絕於耳,可是客廳裡的人卻沒人在意這熱鬧的配樂。
不知是不是夢境的緣故,褚微月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她聽到母親說話:“以秋……先起來吧。”
湫湫也在?那看來就是今年的除夕了。
她在哪兒?自己怎麼沒有看到?
褚微月心裡奇怪,接著便感覺到自己所在的這具身體抬起頭,聲音哽咽:“阿姨,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她感覺到這具身體在不受控的微微顫抖,像是在拼命壓抑著什麼。
褚微月愣住,褚母叫的是江以秋,為什麼“自己”會回答?
她很快反應過來,在這個夢裡她不是她自己,而是附在了江以秋的身上,所以沒法控制身體,只能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存在。
褚母跟江以秋都在,那“褚微月”去哪兒了?
而且今年的除夕,她是跟褚母、江以秋,還有大姨一家一起過的。
現在只有母親和江以秋。
褚微月不知道為什麼,但也沒多想。既然是夢境,跟現實不一樣也有可能。
不光沒有大姨一家,連褚微月她自己都不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