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母嘴上答應著，不知道聽進去多少。

她也知道現在說再多也只是嘴皮子功夫，十有八九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暫時住口。

等體檢完有了真實資料，再說也不遲。

聽著母女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相互敷衍但也相互關心的模樣，江以秋眼中浮現欣慰之色，還有一絲羨慕。

心底隱隱有幫到她們的一絲溫情劃過，她之前那麼做是對的。

桌上主要是褚微月跟褚母聊天，江以秋多數時候只是安靜聽著偶爾插幾句話。

叮囑完褚母，當媽的又反過來絮叨起兩個小輩。

最老生常談的話題自然是打小就唸叨的，要好好吃飯、好好鍛煉。

“小秋底子差，你平常多照顧她，別光自己鍛煉，要帶她一起。兩個人身體都好好的，聽到沒？”

褚微月當然是認真答應。

然後就是最讓人頭疼的吃飯問題。因為褚微月討厭青菜，家裡真是費了不少勁。

每次聊到這個話題她都臉色難看得嚇人，一副恨不得原地去世的模樣，這次也不例外。

“好好吃飯，尤其要多吃蔬菜，聽到沒有？我那麼愛吃菜的一個人，怎麼生個女兒這麼挑食呢？”褚母絮絮叨叨數落，“我都要懷疑你非要搬出來自己住，就是為了一個人可以不吃蔬菜。”

這話褚微月不愛聽了，可不能讓褚母當著江以秋的面毀她清白：“純屬誣陷，我搬出來這不是為了上班方便嗎？想讓你來陪我你又不願意，現在又反過來怪我？”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各有各的理。幸而這次有江以秋在，接收到好友眼巴巴求助的視線，趕緊打圓場：“阿姨別擔心，有我看著她呢。月月這幾天很聽話，昨天還主動炒了菠菜，我監督她吃了半盤。有我在，你放心。”

褚微月用力點頭：“沒錯沒錯！”

“湫湫，你回來了真好。”褚微月感動地握住江以秋的手，下一秒就要落下淚來，“幸好有你在能護著我，替我說話作證。你不知道，你不在身邊的兩年，我受了多少委屈。”

褚母沒好氣道：“這還成了我的錯嘍？”

“你要是有以秋一半省心，我也不會這麼嘮叨。”說著一臉欣慰看向江以秋，“幸好有你在，阿姨省心多了。”

說著面露感慨之色：“你們倆在一塊兒，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要是能一輩子這樣就好了。”

“這還用說？”褚微月語氣自然地接話，“我跟湫湫當然要一輩子。”

一邊說著，夾起煎蛋送到江以秋的碗裡。

焦香可口、七分熟的溏心蛋，湫湫最愛吃了。

褚微月語氣稀鬆平常，好像在說一件毋庸置疑的小事：“哪裡用得著‘要是’，媽你別咒我們啊。”

褚母直覺哪裡不太對，又說不上來。

嗐，只要兩個孩子好好的，管她那麼多，褚母連聲附和：“對對對，一輩子，你們要做一輩子的好閨蜜。”

兩人熱切聊著，只有江以秋沒吭聲，眼神在褚微月和褚母臉上掃過，扯了扯嘴角，神色複雜難言。

一輩子這樣？

不，不能夠。

她曾這麼想過，可她做不到。

她太貪心，想要更多。

想要全部。

褚微月見她不說話，叫她了一聲：“湫湫，你說是不是？”

江以秋回神，露出個清澈無害的笑：“是，當然要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