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想著,褚微月舉杯,噸噸噸一飲而盡。
喝完“哐”地把杯子往桌上一撂,很是豪氣。
然後。
“咚”地一聲倒在桌前。
江以秋:……
是她想多了。
無奈嘆口氣,就這酒量還想借酒澆愁,應該是借睡澆愁吧。
人睡著了,這飯也不用吃了,江以秋走過去,想把人抱回臥室。
褚微月比她高一截,也重不少,抱起來有些困難。
走到跟前剛要動作,趴著“睡著”的人啪地一下抬起頭:“再喝!”
“……”江以秋差點被她嚇死。
看來這兩年褚微月酒量確實有所進步,雖然一杯啤酒喝下去兩頰紅成了猴子屁股,但是沒直接睡死過去。
江以秋有些擔心:“你還可以嗎?”
褚微月迷迷糊糊嘟囔幾聲,陡然提高了嗓門:“我……還可以!”
然後噸噸噸又給自己的杯子倒滿。
八成已經醉了。
醉鬼完全不顧江以秋勸阻,一口氣又是三杯。
雖然就是普通的玻璃杯,容量不大,但是這樣的酒量已經超出褚微月原有水平太多。
勸說無用,江以秋也沒再阻攔。
算了,心情不好,就讓她喝個盡興吧。
江以秋比褚微月酒量好上不少,她也拿了個杯子給自己滿上,陪她喝了兩杯。
又是三杯酒下肚,褚微月倒酒的動作開始偏斜,倒了些在外面。
悶頭喝酒的人終於有了別的動作,即使急需人型抱枕時她也不麻煩江以秋,而是晃晃悠悠站起來,坐到江以秋身邊,靠進她懷裡。
好半晌才說話,聲音悶悶的:“湫湫,你說我是不是真的特別差勁?”
“你是最棒的。”語氣肯定而果斷,並非安慰,而是確信如此。
“就是,我也這麼覺得!”褚微月一手拿著杯子,一手對著空氣猛地揮出兩拳,聲音兇巴巴的,只不過喝了酒帶著濃重的鼻音,聲音有些奶。
“我費了那麼大……那麼大心力,好不容易想出來的創新教法,明明其他老師都說好,憑什麼他能給我一票否決?還讓我重新做,說得輕松,他知道我熬了幾個大夜,掉了多少頭發才做出這一版來嗎?是他自己沒水平欣賞不來,居然怨我?沒品的東西。”
“這樣的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非要與眾不同才顯得他有水平唄?自以為是、人品堪憂,真不知道他怎麼當上的教研員。”
“當著那麼多老師的面罵我,你不知道他說話有多難聽,要不是我躲了下他就把教案扔我臉上了!還怪我頂撞他,我沒當面給他兩拳,算是給他留面子。就他那細胳膊細腿,我讓他一隻手也不是我對手。不就是個學校教研員嗎,真把自己當什麼大官了?個老登!”
在心裡憋了一下午的事,終於在醉酒後一吐為快。
褚微月從小就被褚母教導要與人為善,都不怎麼會罵人。江以秋跟她認識這麼多年,幾乎從沒聽過她罵人。
一口氣說了個痛快,因為語速太快罵完胸膛起伏,微微喘氣。
江以秋嘆口氣,果然是授課比賽的事。
“不是你的錯,是他的問題。”她抱人的手收緊幾分,手指穿過褚微月的長發,低聲安慰。
大概是江以秋的語氣太溫柔,懷抱太有安全感,本來只是一味罵人圖個痛快的褚微月突然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