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錦年眼神一緊,聲音卻溫柔且堅定,“好。”
他扶住站都站不穩的安樂,“我現在就打電話讓司機過來,送你去醫院。”
安樂哭著張了張嘴,幾近失語。
我媽媽不要我了……
賀錦年抬手擦去安樂臉上的淚水,卻在看到他滿臉的傷後,抬起的手微微顫抖。
司機很快來到小木屋外,一路壓著草坪往外開。
安樂坐進車後神經也高度緊繃,嘴裡執著地喃喃道:
“能開快點嗎?”
“晚了就趕不上了。”
司機擦擦額頭上的汗:“已經是最快了,再快就不安全了。”
安樂只能轉頭可憐地看著賀錦年。
賀錦年開口:“再快些。”
司機只好再次加速。
安樂緊張兮兮地盯著顯示速度的儀表盤。
賀錦年靠近他,輕輕抬起他的小腿。
“安樂,你的腳踩到石子,流血了,我給你處理一下,好嗎?”
安樂沒理會賀錦年的話。
嘴裡不斷嚷著讓司機開快點,晚了媽媽就不要他了。
賀錦年擰開一旁的瓶裝水,溫柔地幫他清洗沾著灰塵和血的傷口,再用碘伏消毒好用紗布包紮。
左腳包紮好後,賀錦年抬起安樂右邊的小腿,手剛碰到安樂的左腳,對面的人終於有了反應。
像是老舊的機器突然被強制啟動。
安樂躲開的動作十分僵硬。
賀錦年沒阻止他,耐心地問他:“為什麼要躲?”
安樂麻木的眼神漸漸清明。
他似乎是從痛苦和焦急中恢複了些理智。
聲音嘶啞又輕微。
“難看。”
安樂抱著小腿蹲坐著,兩隻手一前一後放在右腳的腳背上,擋住印在面板上黑色的胎記。
賀錦年:“不難看。”
安樂偏著頭,露出一個自嘲的笑。
“騙人的話。”
賀錦年低垂著眉眼,將手輕輕覆在安樂的手背上。
他湊近,近距離地看著安樂,淡黑色的瞳孔裡全是安樂的模樣,明明眼裡什麼情緒也沒有,卻好似什麼情緒都有。
“不難看。”
“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