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倖免。

不止是那些動手的，包括所有旁觀的，全都死了。

黑白無常沒有一對是空手而回的。

一會兒的功夫，整條街已經滿地屍首，血流成河，好似人間煉獄。

街上除了景明和李夢琪，再無一個活人。

李夢琪忍不住痛哭流涕，她第一次見到景明殺人，沒想到他殺起人來這麼隨意。

她從頭到尾沒感覺到景明生氣，他沒流露出一點發怒的跡象，只是在笑著把那些人拋起來，到死為止。

深夜的小吃街上，只有這麼渾身浴血的兩個人，一個站著流淚，一個跪著痛哭。

李夢琪發現，景明不知道怎麼了變得沒有一點畏懼之心，膽大包天。

要是換個人來人往的白天時間，該死多少人？

眼前這個景明，就是使神自始至終一直在害怕的那個景明！

怎麼會變成這樣？

李夢琪忍不住打顫，她想不通早上還好好的，怎麼一天時間就這樣了，不知道景明究竟經歷了什麼。

也沒時間去想，擦擦眼淚爬起來，拉著景明就走。

她不能讓景明在這裡待下去了，必須帶他離開，萬一要是警察來了發生衝突，只能愈演愈烈，收都收不住。

景明流著眼淚，被李夢琪拉著手，任她拉著自己離開這個煉獄一般的場景。

而這場殺戮盛宴，李夢琪根本沒辦法忘記。

此時還帶著景明這顆核彈，放到哪裡都不安全。回想著景明今天的種種，她已經認定他有病。

這種病的症狀就是。

會高興，會傷心，沒有慾望，不會厭惡，不會生氣，不會害怕，沒有憐憫。

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病，又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突然流著淚的景明甩開了李夢琪的雙手。李夢琪嚇了一跳，不知道他又想搞什麼花樣。

嗖嗖兩聲，景明消失又出現，把一個玩具車放到地上。

李夢琪還以為他跑了，不清楚他想幹什麼。

景明放下玩具後退兩步。

地上的玩具車突然變成了真車，黑色的蘭博基尼，跟自己的車同款。

李夢琪根本沒心思驚訝了。

景明掏出鑰匙，滴的一下解鎖，丟給李夢琪。

“去趟京城，你不要離開我身邊，我要睡覺。”

景明流著眼淚躺到車上，蜷縮著身體。

李夢琪接過鑰匙，她比景明更想閉上眼睡覺，好忘掉今天看到的一切。

景明根本不去管她，已經睡了過去。

李夢琪叫他也不答應。

最終，李夢琪坐了上去，看著睡著的景明，臉上很糾結。

要不要帶他去。

李夢琪默默地點火。

腦子裡一直在盤旋著的，是那煉獄一般的一條街和一條條的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