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耀縮著身子不敢回答老師的話，引來了其餘同學的低聲嘲笑。

“看你個長這麼大，腦子怎麼這麼笨？”那老師不理其餘同學的笑聲，繼續不依不饒的數落道：“你的爺爺不是大學的校長嗎？他怎麼就不說教教你的功課？”

“我爺爺太忙了......”

“那你父母呢？”

“……他們在國外。”

“難怪啊！原來是沒有人管你！”老師聽到這話恍然大悟，他把試卷拍到程耀的桌子上，儘量緩和心情，壓低聲音道：“以後你每天到我辦公室來，我給你輔導功課！我不會讓班內有任何拖後腿的同學！”

“我不是拖後腿的！”

程耀逼著自己不去聽張鶴他們的談論聲，雙手緊緊抱住腦袋，嘴唇都被他咬的冒出一道血痕。

“我不是拖後腿的！”

“差不多夠了吧？”張鶴的聲音從身側傳來，程耀側目看去，只見張鶴不知何時坐到了他的身邊，口中輕聲道：“你應該長大了。”

“教練，我不想給球隊拖後腿......”

聽到程耀的低語聲，張鶴用手指指場內的肖旭，對著程耀說道：“肖旭現在也在給球隊拖後腿。”

程耀聽見張鶴的話，急忙出聲反駁道：“肖旭學長才沒有給球隊拖後腿！”

“進攻跟不上，防守防不住，腳步、速度比起場內其餘球員差了一大截，你告訴我，他不是拖後腿的是什麼？”

“可肖旭學長已經盡力了！”

“那你呢？”張鶴等的就是程耀這句話，他猛然偏頭盯著程耀喊道：“那你又憑什麼說自己是拖後腿的？”

“因為我......”

“不要說自己弱！”張鶴從椅子上站起，挨個指著五行隊隊員說道：“侯斷不會進攻、笙冰不會防守、東方不會傳球、王勤不會低位，他們哪一個人不弱？但他們為什麼還能站在球場上打球？你告訴我！”

程耀被張鶴的氣勢壓得說不出來話，他把頭深深低下，半天才開口道：“因為他們......在場上拼盡了全力……”

“對！哪怕再艱難，他們也沒有逃避，全身心的投入到這場比賽中！那你呢？”

又是這句簡單的問話，程耀卻無法回答張鶴的問題，他看看對他投來視線的趙雲、侯斷等人，表情掙扎道：“我不想有人因為我的球技而說我是......”

“沒有人會怪你！”趙雲走到程耀的身後，把雙手搭在程耀的肩膀上說：“就算你是防守的漏洞，是進攻的破綻，那也沒有關係！只要你願意為球隊拼盡一切、全力以赴，你就是我們最出色的隊友！”

場上，肖旭被王喬晃得倒在地上，他在常德隊的進攻配合下分身乏術，只得不甘的看著對方把球投進，但他並沒有氣餒，他拉住東方、笙冰伸過來的手，目光堅毅的站起身，依然如同古樹一般，單人鎮守在五行隊的籃下。

“所以現在，你可以去幫肖旭一把嗎？”

看著替補席上的隊友對自己報以微笑；看著張鶴在場邊大聲指揮著戰術；看著李平手忙腳亂的準備毛巾、飲料；看著東方、笙冰等人咬著牙發動進攻；看著肖旭形單影隻的站在後場；程耀彷彿聽到‘吱嘍’一聲，那是他心中大門敞開的聲音。

“程耀，別悶在家裡了！出去玩會吧！”

“爺爺，我不想去......反正也不會有人跟我玩。”......

“程耀，為什麼我最近沒有看到你做功課？”

“我不想做……反正我也學不會。”……

“程耀，你為什麼想要加入籃球隊？”

“因為，我想要改變自己，我想要知道和隊友並肩戰鬥的感覺！”

“教練！”程耀猛然從替補席上站起，鬥志高昂的對著張鶴喊道：“請讓我上場！”

張鶴聽著身後程耀的喊聲，嘴角不禁露出一絲笑容：“你終於，說出這句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