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者點頭招呼,擦身而過。
清徽子略作猶豫,頓住腳步:“丹塵子師兄”
丹塵子看向她,面帶微笑,神色溫潤。
看到他這副令人心安的表情,清徽子稍稍得到了安撫,丹塵子師兄就是這樣,從小到大都是笑眯眯的,從不生氣,從不發怒,樂於助人,還和可靠。除了偶爾有些玩世不恭,他幾乎沒什麼缺點。
“遇到什麼事了?”丹塵子把酒壺遞給掃地老道,拍了拍身邊的臺階。
臺階剛掃完,不髒,但終歸是讓人踩踏的,也乾淨不了,向來喜愛潔淨的清徽子有些牴觸,想了想,雙手壓在身後,沿著豐滿的臀型下滑,然後坐了下來。
“我哥哥,好像出點了問題。”清徽子壓低聲音。
丹塵子一愣。
“你知道的,我們兄妹住在一個院子裡。”清徽子說。
上清派的弟子通常是睡宿舍,四人一間那種,與大學宿舍差不多,也分男宿女宿。這是普通弟子,再往上,就是兩人一間。
理論上說,丹雲子在上清派的實力、地位,住的是兩人間的宿舍,但因為有清徽子這個天賦超群的妹妹,分到了一間院子。
“事情是這樣的,上個星期,有一天我晚上睡覺忽然被奇怪的聲音吵醒,那種聲音很奇怪,像是某種野獸的呼嚕聲,又像是男人的低吼。”
“我立刻起床檢視,走到院子才發現聲音是我哥哥房間傳出來的。我趕緊敲門叫醒了他,問他怎麼回事。可是哥哥自己好像完全不知道情況,還埋怨我吵他休息。”
“第二天晚上,我又聽到那種奇怪的聲音了,不同的是,我這次聽到的是心跳聲。擂鼓般的心跳聲。可當我衝到哥哥房間時,一切響動都消失了。把我事情告訴他,他卻一臉茫然。”
“是怨靈嗎。”丹塵子問。
“師門裡怎麼會有怨靈。”清徽子搖頭:“為了搞清楚狀況,我徵得哥哥的同意,在他房間佈置了結界。這樣一來,但凡他房間裡有任何風吹草動,結界就會觸發,就證明了我聽到的不是幻覺。”
“有沒有發現?”
“沒有,那晚之後我就沒再聽見奇怪的聲音。可直到前天晚上,我又被奇怪的聲音吵醒,而這一次聲音不是在哥哥房間裡,是在院子裡。我沒有開燈,小心翼翼的湊到窗邊,看見”
丹塵子覺得自己在聽什麼鬼故事似的,竟聽的渾身緊繃。
“哥哥他坐在院子裡,身邊放著一桶血,他不停的用手沾著鮮血,往自己身上畫奇怪的咒文。他面無表情,眼睛裡死灰、空洞,沒有一絲神采,像是一具會動的屍體。我當時嚇壞了,也沒多想,就衝出去叫醒他。”
“他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還問我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院子裡。我仔細檢查了他的身體狀況,一切都沒有問題,元神也正常,沒有被奪舍的跡象。但哥哥表現的很疲憊,沒跟我說幾句話,他就回房間休息了。”
“我看著他進房間休息,然而就在他關燈的那一刻,我看見了可怕的一幕,哥哥背後長出一張人臉,它衝我笑。”說到這裡,清徽子緩緩打了個寒顫:“我從沒遇到過那麼可怕的東西,只是被看了一眼,就感覺呼吸困難。它在警告我,警告我不要多管閒事。”
丹塵子心說太扯了吧,聽著像是某種可怕的怨靈,但我堂堂上清派正是搞鬼出名的,什麼怨靈敢在茅山鬧騰,嫌做鬼太安逸?
“那天晚上我輾轉難眠,天一亮就去找掌教真人,向他說明情況,掌教真人很重視,親自檢查了我們兄妹倆的居所,還用八角鏡照了哥哥全身,意外的是,哥哥很正常,沒有任何問題。事後,掌教真人讓我每天隨他誦經打坐,修煉清心咒。”
“掌教真人覺得是你出問題了。”丹塵子恍然大悟,他覺得此事有蹊蹺,且不同尋常。
他不覺得清徽子有什麼問題,若是走火入魔的話,就會出現徵兆,那他就能察覺出來。
可是,丹雲子若是有問題,掌教真人不會無動於衷。
丹塵子感覺頗為棘手。
“嗯,”清徽子臉色疲憊,“既然哥哥沒有問題,那出問題的自然是我。掌教真人會這麼認為也是情有可原。到現在,我連自己都搞不明白,是我修煉出了茬子,還是哥哥他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