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行如風,不斷向蕭燦逼近,生死一發間。而蕭燦卻不急不忙地伸出一根指頭,道:“第一,不許讓他們再跟過來。”
“好!”桑十咬牙答應一聲,知道自己根本沒得選,只能朗聲道:“暗黑狼騎聽令,統統退後!”
六道人影果然又停下來,多古勒臉色紅得發紫,攥韁繩的手都在微微顫抖著。
蕭燦滿意一笑,道:“第二,先把莫匝的毒給解了。”
桑十又點點頭,一隻手按住大腿止血,另一隻手哆嗦著掏出一個瓷瓶,顫聲道:“拿兩顆黑色的藥丸……給他吃下去。”
蕭燦使了個眼色,雲綿綿依言照做。沒過多久,原本像雕塑般的莫匝忽然渾身一抽,從狼背墜到沙土之上,一邊抽搐一邊口吐白沫,看起來痛苦極了。
蕭燦臉色一變,臥刀的手緊了緊:“多虧老子試探一番,你這王八蛋居然敢騙我!”
桑十駭得渾身一緊,道:“彆著急,本座給他吃的就是解藥,你再等片刻看看!”
蕭燦緊握刀柄,頗為緊張地盯著來回翻滾的莫匝。這傢伙是暗黑狼騎進城的關鍵人物,決不能落入敵人手中,給他服用解藥只是一種試探,若這古怪的奇毒無藥可解,那就悲劇了。
果然,沒過多長時間,莫匝終於停止了掙扎,眼眸中回覆了神采。只是這些日子被折磨的太慘,整個人看想去虛弱無力。
莫匝耷拉著眼皮四下看看,迷惑道:“我……這是在哪裡……咦,蕭廚神……你還沒死啊。”
蕭燦白了這不會說話的瘟雞一眼,道:“要不是老子救你,你就真的死了。”
莫匝打量一圈,當發現遠方亂成一團,而蕭燦卻扣了暗黑狼騎頭頭時,竟如迴光返照般坐起身來,拍大腿道:“哎呀媽呀,蕭廚神,你竟然把他們老大端了,請收下我的膝蓋!!”
蕭燦懶得理這馬屁精,把桑十從狼背上架下來,又讓莫匝爬了上去,這才又衝桑十道:“很好,你很配合。最後一個要求:讓你的人統統退後,你乖乖跟老子走一趟。”
桑十雖然劇痛難當,腦袋卻不糊塗,冷笑道:“呵呵,本座這一去還能回來嗎?”
蕭燦道:“將來的事,誰知道呢。可你如果不答應,現在就要死了。”
桑十搖搖頭,道:“早死晚死都是死,有什麼分別?本座倒是有個建議——讓狼騎後撤一里地,然後你放了本座,從此咱們兩不相欠。否則的話本座寧可一死,而你也註定給本座陪葬!”
攻心戰,拼的就是大膽。哪邊更不怕死,哪邊就會更有勝算。
蕭燦還沒來得及回話,莫匝便道:“蕭廚神,你江湖經驗太不豐富了。這小白臉一看就沒吃過什麼苦頭,在他身上再戳兩刀,保準讓他喊爹都答應。”
蕭燦點點頭道:“有道理,不過我想先割了他的耳朵放放血,要是他還不認慫,再扣掉他的指甲,挖出他兩顆眼珠子。”
“妙啊,還是老弟你點子多。”莫匝虛弱的一拍腦門子,險些從狼背上摔下來,繼續獻陰招道:“最不濟挑斷他的腳筋硬給拖走,那幫孫子要是敢追,就把他手指頭一根根剁下來,看他們能追多遠。”
二人一唱一和,所說的辦法都歹毒無比。桑十聽的臉色煞白,彷彿看到了自己缺胳膊少腿的悽慘模樣,憤憤道:“夠了!”
幾人說話間,戰局又發生了變化。
龍屠與古爐兩個人間兇器完全不知疲倦為何物,打起架來連命都不要,哪怕被巨蜥之王咬傷,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硬是要在這怪物身上留下一道傷疤。
雖然沒過多久,可二人渾身上下已是鮮血淋漓,宛如從地獄出來的惡鬼。巨蜥之王也好不到哪裡去,渾身上下沾滿了綠色的血液,粗壯的左腳一瘸一拐,竟被古爐一棍給捅穿了。
它再也沒了先前的氣勢,出道這麼久,還從沒碰見過這般不要命的對手。它徹底被打怕了,二人每進一步,它便退後一步。眼見古爐又舉起鐵棍,它滿心不甘地怒吼一聲,彷彿留下一句“巨蜥報仇十年不晚”撐撐場子,旋即一頭扎到沙海里不知所蹤。
老大認慫了,小弟當然更沒有拼命的必要。
幾隻巨蜥叫了幾聲,彷彿發出了撤退的訊號,剩下的同伴不甘地看了仍在頑抗的暗黑狼騎,緩緩俯進沙中游走了,只留下滿地的屍體。
解決了強敵,暗黑狼騎們根本來不及掩埋同伴,而是無比悲憤地奔向沙坡,不多時便合成一群,散發出攝人的殺氣,將明晃晃的刀對準蕭燦。
蕭燦暗道一聲可惜,本以為這群人會葬身巨蜥之口,誰知才死了不到一小半。他並不知道,這已經是暗黑狼騎成立以來最慘重的損失了。
多古勒見同伴來援,信心大增,喝道:“放了大巫,我留你一具全屍。”
蕭燦連理都不理,用刀身在桑十臉上拍了拍,道:“喂,說話啊,讓他們通通滾蛋。”
桑十猶豫起來,抿著嘴不置一詞。
他不能死,更不能被抓,而沙坡下氣勢洶洶的暗黑狼騎,就是他談判的砝碼。只要能在蕭燦心理開啟一絲缺口,就有逃出昇天的可能。
作為交換,可以放他們先行逃走,可他們再快能快過狼?當再次抓到這膽敢羞辱自己的混蛋時,一定要把他碎屍萬段!
沉默,即許可。
在暗黑狼騎看來,不讓後退,便是可以進攻。他們勒緊韁繩,小心翼翼地控制巨狼前進的幅度,臉上寫滿了想要把蕭燦撕成碎片的慾望。
莫匝臉色大變,道:“哎呀媽呀,蕭兄弟,這群野蠻人不是要魚死網破吧,這小白臉難道是個假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