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笑飲茶間,四人以及隨身攜帶的諸位婢女已是抵達對岸,遠遠地,薛海娘便瞧見,那燈光璀璨氣派奢華的風雅頌。
抵達朱門前,眾人被守門的小廝攔了下來,雖然那些小廝看似身材瘦小,但海娘卻是知道,他們一個個可都是武林高手,身手不可小覷。
梁白婉笑容得體地遞過請帖,小廝這才放行。
雅客聚集之處,卻是出乎意料的安靜,是以這堂內瞧著倒是有條不紊。
一身著緋衣的婢女面無表情地為薛海娘等人領路,將諸人護送至二樓雅間。
饒是前世已然見識過這風雅頌的壯觀,可如今再一次駕臨,海娘仍是覺著此處大得出奇。
落座雅間後,梁白婉便滔滔不絕地解說著這風雅頌的規矩與流程。
正如前世薛海娘所悉知般,風雅頌並無硬性的一系列規矩與流程,正如風雅頌閣主發出邀請函上所言一般,‘*的雅客盡情地玩樂便好’
風雅頌除了吟詩作對、琴棋書畫、吟唱起舞外,也不乏江湖俠士耍劍比武。
“如此多的才藝比試,豈非得進行到很晚?”薛巧玲略有不安地擰眉,心下惴惴,“爹爹一向不喜女兒家晚歸,若是叫爹爹與奶奶知道了,定是一通訓斥。”
梁白婉笑著解說,“薛二小姐多慮,昔日我與蒙家小姐來過這兒,看似諸多才藝,可真正進行起來,至多便一個時辰,不妨事的。”
聞言,薛巧玲方才長舒一口氣,緊接著便又是一番討好,“梁小姐可真是才華橫溢。”
梁白婉靦腆一笑,“薛二小姐謬讚,不過是自小貪玩,偶然間得知此處罷了。”
薛海娘不動聲色地將一切收入眼底,突兀發問,“梁二小姐,不知能否唐突一問。”
梁白婉輕輕頷首,笑容婉約大方,“自是可以,薛小姐不必與我客套。”
“我只曉得白柔需參加臘月的選秀,不知你……”薛海娘驀地想起,當日她派人尋來臘月選秀名單之時,好似瞧見梁白婉的閨名,可那日她集結選秀女子相聚,卻並未瞧見此人。
當日,她原以為是這位心氣高傲的嫡女,瞧不上薛府,瞧不上她薛海娘,可如今瞧著,這梁白婉秀外慧中,端莊大方,卻不像是那等眼高於頂的人。
梁白婉聞言,斂眸垂首,黯然低語道:“白婉也在選秀名單之中……”
薛海娘眸色一凝,雖不知緣由,卻也曉得梁白婉定是有了愁緒,頓時笑而不語,不再追問下去。
倒是梁白柔出來緩和氣氛,柔聲說道:“這入宮雖是許多人家夢寐以求的好事,可家父卻是極為反感。他不願愛女入宮,便喚回了自小生在莊子的我與白婉,為的就是代替梁家嫡小姐進宮選秀。”
薛海娘略覺驚訝,按理說,府中長者都會選擇滿意的後輩入宮選秀,若是日後得寵,也可照拂家中。
這梁老爺倒是怪異,竟是挑了自小養在莊子,與自己不甚親近的一雙女兒入宮。
他也不擔憂,這雙女兒日後若是得寵,也無心照拂家族。
不過,薛海孃的驚訝也是一閃而過,便想通了其中的緣由,梁老爺雖然位高權重,卻是難得一見的清廉文士,他不屑於用兒女去換取榮華,那也是說得過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