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先前的想念,現在想起那個女人,他簡直想把她生吞活剝了。他雖不是手眼通天,但想在川西這塊地界找個女人,還是那樣一個女人也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現在過去八九個月了居然一點音信都沒有,很明顯是她聽到風聲故意躲起來了!
撲了他採了他落跑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敢躲起來不見他,他的便宜是那麼好佔的嗎?!
“衍庭哥哥,消消氣嘛!子衿給你個好玩的解解悶兒!”沒等霍衍庭反應過來,玉子衿已經嬉笑著將一個包袱塞到了他的懷裡。
確切地說不是一個包袱,是一個小的讓霍衍庭手有些發抖的孩子,他咽咽口水看懷中那眼神清亮似乎還含著笑的嬰兒,可能是找那個女人找得魔怔了,他居然覺得這孩子都和她長得像,好久才茫茫然憋出一句:“你倆生的?”
“噗!”
桌對面的倆人齊齊噴水,得虧霍衍庭動作快,一個飄逸轉身換到另一個座位上才倖免於難。
“你說什麼呢?”玉子衿俏臉通紅,沒好氣地瞪他。
宇文錚擦著嘴角的水漬,眼角餘光偷偷瞟過玉子衿平坦的小腹,那一天他是很期待的!
重新給自己和玉子衿倒好茶,英成王不忘反擊,“這是歐陽佩月的私生子!”
“噗!”
這次換霍衍庭不淡定了,連水漬都顧不得擦,他如被雷劈地看看懷中被他一口暴雨戕害小臉,已經開始哇哇大哭的孩子,衝宇文錚咆哮:“你說什麼?”
“你別那麼大聲,會嚇到他的!”玉子衿及時解救下了那可憐的孩子,用手絹擦乾淨了他臉上的水珠,然而到了她的懷裡孩子並沒有停止哭泣,甚至哭得更厲害起來,哄了許久都不見好,甚至剛請來的兩個奶孃、連翹、芳草、萋萋輪番上陣都不見效,瞅瞅顯然不擅長此道的宇文錚,玉子衿索性把孩子又一把塞回了霍衍庭懷裡,立即哭聲停了。
霍大公子欲哭無淚,他真是上輩子欠了他們歐陽家的!
年少時因一紙婚約多年守身如玉就算了,後來歐陽家突遭劇變,家主與夫人外出經商喪命,各地產業管事看一門婦孺老弱,就人心浮動心思多了起來。家業飄搖之際,年紀輕輕就以一手鐵腕掌控霍家的霍衍庭及時出現,才幫歐陽家鎮住了各地管事,保住了家業,偏偏歐陽老夫人好心當成驢肝肺,以為霍衍庭要侵佔自家孫子財產,對這個孫女婿可謂是百般防範,甚至於禁止歐陽佩月與霍衍庭見面。
川西民風開放,向來沒有那麼多繁縟的男女防範之禮,有婚約的男女未成婚前花月相邀也是家常便飯,況且霍衍庭因生意之事經常往來於歐陽家,莫說親身招待,令孫女現身適時地與未婚夫婿見上一面也是理所應該的,可是歐陽老夫人卻沒有。
憑霍衍庭的聰明,怎麼會看不出歐陽老夫人的心思,所以待歐陽家境況穩定,他也適時地不再多插手,只在必要時暗中幫襯,不負兩家先人之情與將來秦晉之好便是了。
直到後來沒想到貢茶一事卻讓歐陽家撕破了臉面解除婚約,耗費青春守身如玉那麼多年的霍衍庭婚事吹了不說,還白白受了歐陽家老太婆那麼多委屈,險些憋屈死,霍家老太公更是為這事險些被活活氣死,至那兩家再也沒來往過,霍衍庭只能安慰自己樂得解放清閒。
至於歐陽佩月......那個近年在商場名聲鶴起的奇女子,他的前任未婚妻,短短几年就鬥敗外親、威懾旁支、掌攬各地、逼退祖母,將整個歐陽家控制在手,甚至於把生意經營得比先輩更盛更強直逼霍家......這些事霍衍庭當然都知道,當年的一股由衷眷念雖然不再,但聽到她小小年紀能有這般手段和魄力,他也是為她感到高興的。
也是不約而同般,霍家與歐陽家雖同是川西商業巨擘,生意場上難免有交集和碰撞,但在相遇時都無形中暗暗避過了對方鋒芒,合作少,衝突更少。
時間一長,井水河水,各流各淌,兩人都在有意無意避免著和對方相撞,至今甚至連個當街照面都沒發生過。
現在從天而降這個小鬼,霍衍庭真真覺得是來討債的啊!
“你哭啊!你怎麼不哭了?”戳戳他的小臉,霍衍庭聽了玉子衿所說經過,不忘問道:“她有沒有說這孩子的父親是誰?”
婚約解除之後,他沒有另行結親,歐陽家也一直未傳出歐陽佩月定親的事,他雖沒有過問,也明白一個解除了婚約又破了相的女子再議親是難上加難的,歐陽家的偌大產業並不會因此而彌補這些不足,只會讓她的親事變得高不成低不就,若歐陽老夫人再自以為是攪和一番,甚至還會引來一些別有用心之人。所以,當年在聽說了一些事情以後,他出於惻隱之心也為那個孤女解決了一些麻煩。
這幾年歐陽家風頭日上,她的聰慧果決雷霆行事之名令他刮目相看,漸漸也看明白,那樣一個女子怕是很難會把哪個男兒放在心上的,能讓她心甘情願為其生下這個孩子的人並非等閒。
“沒有,”玉子衿搖了搖頭,她杏眸發亮地看霍衍庭,“衍庭哥哥,怎麼說你和佩月姐姐也是前世有緣......額,今生就算成不了眷屬,好歹也是世交一場,現在這孩子一離開你懷就哭,你看......你就幫幫忙......要不,帶他兩個月?”
“歐陽佩月託付的人是你,我帶他兩個月你幹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