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錚嘴角抽搐,“你怎麼又知道?”為什麼每次他的驚喜都能被這丫頭拆穿?
“我......我......”玉子衿忽然發現她應該裝作不知道的,看這表情就知道每次想跟人繞彎子都被對方直接戳破是很不讓人舒服的,不過確定那是牽心釀無疑了,原來竟是他都給買走了,還是為了她,心裡有些甜甜的。
“說話啊?”
宇文錚記得據下屬回報,剩下的幾壇牽心釀是被上京來的人買走了,貌似還是幾個內侍,他當時沒甚在意,難不成那幕後人是原倚風?他一直知道子衿與原倚風私交甚好,不然子衿帶他逃離上京路過連渡時不會堂而皇之用原倚風的私令,可現在一個男子請一個女子品牽心釀,不管意圖為何總歸讓他不舒服!牽心牽心,這酒寓意為何,他不知嗎?
疑惑的眼神由深思變為警戒,甚至還帶著幾分醋意,玉子衿料到宇文錚定猜想她與別的男子一起品過牽心釀,心裡起了防備,便好笑的把連燼曾邀她賞梅品酒的事說了,只是略過了請她入宮為後一段。
雖然連燼是個奇人,又那般才貌,但畢竟是內侍,請她品牽心釀,也不過是好酒尋知己而已,無傷大雅,宇文錚也不需多想什麼。
見身邊人臉上的醋意漸消,玉子衿抿唇笑道:“你啊,就別多想了,不過,你可曾聽過連燼的名字,你覺得這個人如何?”
“自是聽過!”宇文錚瞳孔一縮,寂然深思,“我雖未見過他,但他的種種多少知道,且不論身世來歷,這人......是個謎,很大的謎!”
“哦?”
“子衿,你見過連燼,你覺得他是個怎樣的人?”
“天生貴介!”玉子衿不假思索脫口而出,腦海中又浮現重門深雪中那個氣質雍容的男子,“他......不論先天的容貌氣質,還是後天的才學襟懷,他都不像是一個在深宮中步步經營上位的人。明明是個內侍總管,可在他身上找不出一絲自我輕賤,明明扮演著幽幽宮城中匍匐於眾人腳下的角色,他站在你面前卻會讓你覺得......覺得他才是那座宮城的主人!”
玉子衿細細回想,一陣疑惑,“只是......只是他為什麼情願受殘進宮做個內侍呢?憑他的才能,市井也好,廟堂也好,哪怕江湖也好,總能有立身之地,如果是入宮之時年紀小身不由己,可......哎,這樣一個人,你很難讓人感覺出他會有受人擺佈身不由己的時候啊!”
宇文錚頗為認可點頭,“那就對了!一個男兒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會到情願受殘自害的地步。他來歷不明,很可能是因為他的來歷不可告人!至於為何是進宮為奴......子衿,一個人不擇手段去做一件事,是因為他有誓要達成的目的,人之目的皆為利己,終點可能是權,可能是財,明顯連燼要的都不是,那麼就剩下了最後一樣......”
“是什麼?”
“復仇!”
玉子衿呼吸一窒,“復仇?”
連燼要找何人復仇?那巍巍皇城中人無一不是掌權頂峰,復仇談何容易?
“他已然幽居內宮十載,若為復仇為何蟄伏不出呢?”
“可能他已然報了仇。”宇文錚縹緲長空下故都上京的方向,“你忘了,近幾十年來這原朝作惡最多者除了靈太后高顯姿可還有幾人?”
當年仁明帝一死,連燼就選擇了全身而退,他雖沒有與靈太后針鋒相對,但卻袖手旁觀著她的自毀城池日漸沒落,憑他的機智才能,若有心輔佐,靈太后也不至於會有後來的下場。
“那他的仇人十分有九就是靈太后了?沒有親自下手可能也是礙於他與仁明帝兩個人的情分。”雖然對當年之事不瞭解,但關於連燼與那位年少絕世的帝王之間的事,玉子衿還是聽原倚風提過的,“只是他到底是誰呢?”
“這恐怕就不是我們能猜到得了,或許這世間也只有連燼自己才知道他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