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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貝玉每日在兄長病房的沙發上午睡,沙發挺長,但畢竟不是床,他睡在上面總是做各種內容迥異的夢,夢到自己乘風破浪去找海盜寶藏,開啟寶箱裡面卻是滿滿一箱子金黃燦燦的香蕉,雖然是香蕉但夢裡卻好像是一箱大金子一樣讓他笑個不停,也夢見自己在深山古剎裡尋找失落千年的經書,掉到了塵土飛揚的密室裡,拿著經書被一群僵屍追趕,或是夢見地球要毀滅了飛船也調整好了目的地但他卻到處找不著知墨,找不著知墨就不能登船,急得要死。
小的時候,他大約是看了太多亂七八糟的電視節目和小人書。
有時候他會做到更奇怪的夢,夢裡有個人總是離他很近很近,他牽他的手,抱著他在他耳邊說悄悄話,大大的手掌撫摸他的頭發,後頸,背,他覺得又熱又舒服,好像還有更舒服的事情在等待著他,夢卻又醒了。這個人熟悉又陌生,醒過來之後他才想起來那是他的哥哥,夢裡不知道為什麼偽裝成陌生人的模樣。
還有時候他會睡著了從沙發上掉下來。邵濟東見他掉了幾回,便很想叫他上床來睡,又唯恐自己露出馬腳嚇著人,盡管從前那些甜蜜的時光像瘋長的藤曼逐漸佔據他的回憶,那些醒來便能看到他在懷裡酣睡的清晨或午後,帶著柔和的光,沉澱在他腦子裡,如刀刻般抹擦不去。
他因為居心叵測而提心吊膽,邵貝玉卻沒有他想得那樣多,從沙發上掉下來真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睡意正濃,便手腳並用的往兄長床上爬,心安理得的躺倒了繼續呼呼大睡,倒讓邵濟東大氣不敢喘,莫名緊張,竟還生出一絲尿意來了。
隔三岔五這樣,病假的後半部分真是甜甜蜜蜜心滿意足,病也好的更利索了,離中秋節還有一個月的時候,邵濟東已經可以下床。公事堆積如山,他不得不花時間處理,境內境外忙過了一陣,便忙不疊的趕回來陪他的小阿多吃一日三餐。
人前他總不太好親近,家人也早已習慣他的冷淡,沒人知道宅子裡除了邵貝玉,餘下人在他眼裡都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