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仔細看,會發現周疏寧的走路姿勢有些怪異。
當然,眾大臣只會以為太子妃四個月身孕,走的小心些倒也正常。
只有周疏寧知道自己此時正經歷著怎樣的煎熬,側旁還有長孫清明好整以暇的笑意以及促狹聲線的提醒傳來:“愛妃定要忍住了,否則可要在這眾目睽睽之下露出尷尬了。”
周疏寧咬牙切齒:“長孫清明!算你狠!”
長孫清明噗嗤一聲輕笑出聲:“沒有,這才哪兒到哪兒?阿寧下次淘氣的時候別忘了想想今日,其實本殿還是很期待的。”
周疏寧心想我是不會再給你機會這麼折騰我了,真是個睚眥必報的暴君!
兩人緩緩來到殿中,長孫清明和周疏寧齊齊跪倒在皇帝和太後面前,齊聲道:“兒臣給父皇請安,父皇萬歲萬萬歲。孫兒給皇祖母請安,皇祖母千歲千千歲。”
太後見到他們的那一刻,臉上的笑意已經藏不住了,不等皇帝開口便迫不及待的說道:“好好好,你們終於成親了,皇祖母的心裡高興極了。我呀,已經十幾年沒這麼高興過了。快快快,把哀家給他們備的賀禮拿來,賜給哀家最喜歡的孫媳。”
太後的管事姑姑聞言便把那套頭面首飾給他們拿了過來,躬身走到了周疏寧的身邊。
周疏寧立刻朝太後行禮謝恩,殊不知此時他的每次謝恩,都要經歷著難言的煎熬與羞恥感。
微雨十分看眼色的將首飾替他收下,又恭恭順順的退到了他們身後。
接下來便是群臣山呼:“臣等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恭喜太後,賀喜太後,太子太子妃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周疏寧打量著殿上,竟不見皇後,心想她是不是又被皇帝給禁足了?
皇帝高興的朗聲道:“眾卿家平身,今夜朕要與百官同賀太子大喜,開宴!”
周疏寧心想終於開席了,再這樣下去我怕是要破功。
這時長孫清明扶住周疏寧,朝他做了個請的手勢:“愛妃,我們去坐吧?”
周疏寧面色大變:“不不不不,我不要坐,要不我們還是站會兒吧?”
長孫清明促狹一笑,低聲問道:“為什麼?阿寧一直站著不累嗎?”
周疏寧搖頭:“不累不累,我申請站全程!”
長孫清明緩緩點了點頭:“好,那愛妃便站著?”
說著他緩緩坐了下去,整個大殿,只有周疏寧一人站在那裡,就問你尷尬不尷尬。
沒辦法,他只得咬牙切齒道:“長孫清明,你扶我坐下!”
長孫清明低低的笑著,起身扶住他,卻見周疏寧臉色一變,整個人僵在那裡,說道:“不用扶了,我……”
長孫清明嘆了口氣,小聲道:“求我,愛妃求我,我便帶你去東宮換裝。”
周疏寧閉了閉眼睛,這個時候面子算個蛋蛋,他緩聲道:“夫君,求求了。”
長孫清明:……
就這樣,迷失在這聲夫君裡的長孫清明以太子妃小腹不適為由,在文武百官眾目睽睽之下將他抱回了東宮。
這在宮中上下被傳為一段佳話,只說太子與太子妃真是伉儷情深,殊不知個中原由,是讓周疏寧恨不得永遠將這段記憶刪除的程度。
回到東宮後,長孫清明立即幫他沐浴更衣,才總算從那尷尬的境遇中抽離出來。
只是皇帝和太後也是大驚小怪,竟叫了太醫過來為他診脈。
這太醫自然是長孫清明提前準備好的,當然也是演戲給皇後看的,為的只是將太子妃有孕的事公之於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