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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第 82 章 你定親了,夫郎不是我。……

而這時,王瑞也在一臂不到的距離中,認出了來人的眼睛,這雙眼年輕陰冷,肆意殺氣下夾雜著毫不掩飾的怒意厭惡,他分明能一招取了自己性命,但卻沒有。

王瑞能至青年時掌舵王氏起,自也不是能輕易被嚇退之人,他不畏死,甚至刀劍架在他脖上,他腦中也不過是一瞬閃過,幾個弟弟可能繼承他的遺志?

此刻認出了來人,更是不失家主的氣度,沉聲:“ 賢侄既來做客,何必這般大陣仗。”

說著,他甚至做了個揮退的手勢。

王瑞落於下風的衛士雖有遲疑,但刻在骨子裡的服從令他們先後停了手。

沈遐洲冷笑一聲,沒有反駁,也沒有被認出不安,只壓在王瑞肩頭的劍刃向他頸側一挑,刀刃的冰冷貼至王瑞跳動的頸脈。

淌下的血跡一時分不清到底是刀刃上帶的,還是真的劃破了頸脈,唯有腥潮的血味充斥鼻腔,折磨著人敏感的神經。

王瑞在一點點感受死亡迫近的同時,也終是顛覆了往日對眼前年輕郎君的認知,沈遐洲眼中不斷凝起的瘋意,還有所帶的衛士,皆是在向他顯露不再藏的實力,也是在告訴他——

他是來殺他的,且也不畏殺了他。

但王瑞是何等的心性,即便到了這時也是十足的野心家,他在轉瞬的功夫釐清王沈兩家的恩怨,沈氏出事並怪不得他王氏,長公主的死便更怪不得王家,真能稱得上錯的,也無非是道義上的涼薄。

沈三郎既有這等實力,但同在洛京許久,都不曾見他出手,那必然另有所謀,今日前來怕也非是昔日的恩怨促使。

王瑞沉靜道:“賢侄,你我兩家多年姻親,縱然我王氏多有對不住你之處,可其中恩怨,又豈是輕易能說清的?”

“你我如今皆困於洛,你有所謀,我也有所圖,何不放過彼此?”

“今日我也可當做不曾見過你。”

王瑞目光泰然,所言皆意在同沈遐洲表明,兩家姻親不是不可修複,王氏可彌補,且今日之事他也能不計較,甚至對他在洛京所藏的實力也可當做不知。

但退一步之餘,又不乏威脅,這是大司農府,沈遐洲若仍舊不收手,魚死網破也不是不可,端看誰人損失更大了。

沈遐洲扯下遮臉覆面,唇角涼涼扯動一下,蒼白麵龐滿是對王瑞的諷刺:“王公好才能,到此也不忘同我談條件。”

沈遐洲略一停頓,手中劍刃貼著王瑞皮肉般更刺向前,嗓音更是悠緩平靜,“可若我偏不願放過彼此——”

“王公當何如?”

年輕郎君眸底的赤紅扭曲,王瑞有一瞬恍惚,驚奇病弱聞名的沈三郎竟是這樣的,這一瞬的驚奇,甚至讓他忽略掉脖頸蜿蜒而下的血流,他從沈遐洲身上看到一直等待的可能,一種名為再次破開局勢的可能。

這世上便是有王瑞這種極端的政客,他的野心抱負能勝於一切,他能在丹陽王蠢蠢欲動時,就願以族中女郎做最小的犧牲,令丹陽王有南地世家擁護的錯覺,助長野心;也能在局勢頹倒一片時,適時投向新帝。

而此刻,他便是在沈遐洲身上,再次看到了大綏局勢改變的可能。

他這種不折不扣的野心,又何嘗不是一種瘋?

他以手推開沈遐洲的劍,深拜一禮:“我願領王氏一族,囊助郎君,以重修兩族舊好。”

沈遐洲面無表情收劍,對王瑞這種見風使舵的轉向,並無驚奇,他早就見得此人狡猾,也樂見得王瑞攪入黨爭,然他唯見不得王瑞利用女郎,也難以忍受王瑞對女郎的傷害。

沈遐洲怒意肆湧,握劍的手用力得筋絡異凸,他一直在強忍著一劍結果了王瑞,他想知王靜姝到底和王瑞私下達成了什麼協議。

王瑞昔日就曾想將王靜姝送與丹陽王,如今沒道理在各方都期待陳雍子嗣的時候,反突然良心發現愛護起侄女了。

沈遐洲也不信女郎給出的解釋,荊揚兩州的聯結確是夠吸引人,但她拿什麼令王瑞這樣謹慎狡詐之人信服?

什麼才是除共同利益外最可靠的聯結——

沈遐洲隱隱有個猜測,也疑王靜姝瞞了他,他不會逼王靜姝說,但不代表不會逼王瑞,也不代表他能放過王瑞對女郎的傷害。

他毫無顧忌地闖入王瑞居所,壓倒的衛士,即便王瑞不讓人停手,也很快會在他掌控下。

沈遐洲也一直有獨身離洛的實力,但他需要更多的時間,更多給沈二郎成長和強大的時間,他要護住的從來不是他獨身,所以他一直心甘留在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