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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 6 章 當做我們之間的秘密可好?……

統共在沈府歇了三夜,其中兩夜都沒有歇息好,再起時,王靜姝雙眼下是擋也擋不住的青黑,她煩躁地撓了撓頭發,她做什麼為沈遐洲想那麼多,同她又沒有幹系。

昨日他還來尋她麻煩地警告,難道就忘了嗎?

他那樣不討喜的郎君,得罪人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王靜姝對自己抱著這樣的勸告,總算心緒平和了些,腳下磨出的水泡在連上了兩日藥後,也不再影響她走路,所以當沈瑩又來看她,提出要不要出去走走時,她沒有拒絕。

沈府佔地廣闊,前庭後院,花園甚美,遊廊亭閣與飛樓假山,也滿是世家的氣派,比起第一日囫圇地亂走,王靜姝今日才真正地感受到沈家的底蘊,確實比她王家高了不是一星半點。

沈家不單是累世積累的世家,也是如今炙手可熱的權貴,族中子弟幾乎皆任官,家主沈照曾被授大司馬兼開府儀同三司,即便他退出洛京,這些榮譽銜也沒有被收回,二房沈恆也官代大將軍一職,他們背後還有個挾天子令的漱陽長公主,不可謂不勢大。

也就她年少時不懂沈遐洲這“貴客”到底有多貴,她若想在洛京找個不比沈遐洲差的夫婿,很是有難度。

起初,她對結親這事雖上心了些,但從來沒有具體的目標,總之,叔母怎麼為她安排都不至於害了她去,可沈遐洲那日的警告著實刺激到她了,沈家最好的兩個適婚郎君,沈遐洲自是不覺會被王靜姝考慮在內,可他犯得著巴巴地來警告她不要想沈二郎嗎?

當時她在氣頭上,只顧著回敬沈遐洲,現冷靜下來思索,沈遐洲的警告未嘗不是一種思路。

比沈家勢大的郎君難尋,那同輩的表兄堂兄,亦或是年歲較小的長輩總有的吧?

想想沈遐洲看不慣她,又要尊稱她的模樣,王靜姝莫名有些隱秘的激動。

若是要這般思量,其實沈二郎其實是再好不過的目標了,王靜姝有些後悔當時回敬得太快了。

“王姐姐,你在嘆什麼氣?”沈瑩收著手中的紙鳶線,快速地扭頭問,又著急道:“王姐姐,你快將你的紙鳶也收收,要和我的纏一起了。”

王靜姝“呀”一聲,只見空中兩只紙鳶靠得極近,就快要纏上,她拉動著細線,退後著將兩只紙鳶分開。

她心神一鬆,未曾留意腳後一塊凸起的青石,一絆下,身子不由自主地朝後仰倒,沈瑩驚得遠遠朝她伸了手,但也只是遠水救不了近火,眼瞧著王靜姝就要倒下去,還是王靜姝自小練舞的底子發揮了作用。

只見她很快地調整了仰倒的重心,一手抬高著木柺子,擰腰接連旋身,身姿輕盈如翩躚的蝶,揚起的紅色發帶也是那般奪人心魄。

隨著不斷脫手的紙鳶線,王靜姝穩住了身形,心有餘悸地撫著胸順氣。

看呆了的沈瑩遲遲才回神,小跑到王靜姝的身側,雙眼晶亮無比:“王姐姐,你剛那幾個旋身好厲害的腰力,洛京最厲害的舞姬都不如你剛旋得好看。”

甫一誇完,沈瑩心覺自己說錯了話,怎可將貴女同舞姬相比,要比也該和每年跳祭舞的“神女”相比,她連忙解釋:“王姐姐,我剛說錯話了,我是想誇你……”

沈瑩心急下一個解釋說得斷斷續續。

王靜姝卻是知曉她意思的,這其實也是南北兩地差異造成的習慣問題,時下的舞,一般分為“樂舞”“祭舞”和“雜舞”,“祭舞”一般為重大節日祭祀先主或祈福為用,“樂舞”顧名思義,同曲樂分不開,一般流行於貴族子弟之間,譜曲排舞很多時候也出自名士貴女。

而最後的“雜舞”,同前兩種講究“雅”、講究“端肅”的舞大有不同,頗有點百無禁忌的意味,雜舞吸收了北地更北的異族風格,舞種上很是多變自由,甚至大膽,且不分貴賤,就是普通百姓有時也能舞上一些。

處於北地的洛京,不止是民間流行雜舞,有些士族的家中也養著不少擅雜舞的舞姬。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在誇我。”王靜姝一邊滿是不在意地回應著沈瑩方才的說錯話,一邊往回收著放飛出去的紙鳶線,收著收著,發現有些不對,瞥眼瞧去,哪還有什麼紙鳶,只餘輕飄飄的一根線。

然,下一瞬,色彩漂亮的紙鳶再次出現在王靜姝的眼前:“我的紙鳶!”她訝異一聲,驚喜地順著遞來方向抬眼,只見是個青衣博袍的年輕郎君,郎君眉眼偏濃鬱,但面色又偏蒼白,兩相中和下,竟顯出些清遠來。

是王靜姝有點熟悉又喜愛的那種氣質,她接過紙鳶,低聲道謝:“多謝郎君。”

與她道謝同時響起的是沈瑩不甚有禮的聲:“惠王殿下,你是又來尋我三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