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還沒退卻的五石散影響,遍佈鎖骨附近的親吻令她渾身又癢又麻,雙臂搭上了郎君的肩,腰腹也脫離他支撐地繃出優雅又貼近的弧度。
是極大膽又放縱的索取姿態,像美豔的海妖。
沈遐洲發紅的眼望著她,有些繃不住的興奮,他就是會一次次地被她吸引,為她瘋狂。
他擁著她的身軀都在顫慄,甚至變化更甚,那種灼意,在水中比過往的每一次接觸都要更滾燙,王靜姝兀地有些害怕,可行動上卻又更給予了回應。
這既是被藥物驅動的身體自然反應,也無不是她本意,她並不排斥沈遐洲,甚至還帶了點試探的捉弄。
她知道的,他就是那樣一個偏執還有些矯情的郎君,這事上總是這個緣由不行,那個緣由不行。
他與世上的很多郎君都不同,他正常時,冷淡自持,身上也滿是世家才能蘊養出來的清雋端然,他病時,又憑添幾分虛弱清泠,而對女色上,又常常顯得有些純良。
他不是真的純良,可她就是愛一次又一次地挑戰他的底線,也偏愛瞧他還能做出什麼反應來,試探他還能矯情到什麼時候。
然,她遲遲沒有再等到沈遐洲的動作,反聽到了他在耳畔剋制又咬牙的幽怨聲:“你又誘我。”
隨著話落,他慢慢松開了對女郎的支撐,目光也帶著些心虛地別開了他方才在女郎鎖骨附近留下的許多痕跡。
被看穿意圖的王靜姝怔忡一瞬,轉瞬就笑了,她笑起來眉眼間豔光四射,濕透的發鋪散在四周,少數幾縷粘在鎖骨,搭在胸前,隨著她的動靜,周身漾開一陣水波,獨屬於女郎的玲瓏曲線顯露無疑。
沈遐洲偏離了的目光不受控地被重新引回,他能瞧見女郎身上那層疊布料早已被浸透,洇出了肌膚的色澤,些許散亂的衣襟更是被水流沖開,點點紅痕散落在其上,有的是方才留下的,有的是更早一些時候在石洞中留下的。
這些紅痕無端地為女郎憑添了許多的魅意,也令他腦中昏昏地多了遐想,他知王靜姝一定又是要誘他,而且她已經清醒不少,他若不想出醜,就該盡快一些離開。
可他目光像是被海妖攫住了一般,捨不得挪開。
王靜姝湊近親了親他下頜,輕“嗯”一聲地肯定了他方才的猜測,瀲灩的眸光也大膽地仰視著他:“我是在誘你,那你要繼續趁人之危嗎?”
她說話時並未離太遠,帶著潤意的紅唇將簡單的一句話說得又慢又磨人。
沈遐洲直盯著她張合的唇,有些出神,他親過女郎的唇很多次,可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總覺得或許還能做更多。
他被自己的想法驚到,紅色的液體當著女郎的面滴落。
“三表哥,你怎又流鼻血了?”王靜姝是想試探他底線,可也沒想到他這麼沒用,才一句話的功夫,就連鼻血都出來了,他腦子裡想的到底是什麼?
觸及女郎震驚又嫌棄的眼神,沈遐洲後悔了,他該早點走的。
可也偏是他這樣,王靜姝更想湊上前去關懷關懷他,伸手要為他擦拭。
沈遐洲一邊捂鼻一邊阻攔:“你別再過來了。”
他幾乎是落荒而逃。
直到空闊的殿中只餘了王靜姝一人,她才控制不住地趴在池岸邊放肆大笑,她就知沈遐洲最後不會碰她,這樣的事已不是第一次了,她都懶得再與他說試一試了,她只惡劣地想捉弄他。
笑到最後,她又有些慶幸,慶幸尋來的人是沈遐洲,否則,她無法想象自己最後會如何。
時下風氣雖開放,可於她這樣家世的未婚女郎而言,還是多有些限制,至少聲名得要注意,賞菊宴這般的大宴上,她若真鬧出了什麼大動靜,她名聲就徹底臭了,也沒臉繼續在洛京待下去。
即便沒在人前做出什麼醜,好點的結果也是像被惠王那樣帶走,再發生點什麼的話,她說不得就再失去了自己婚事的選擇權。
想到這些她心口就犯了惡心。
又在冷池中泡了一會,最後一點燥熱也淡得尋不到蹤跡,她才放心地從水中起了身,濕噠噠的衣裙貼在身上,重得她險些一個踉蹌,小幅度地皺了皺鼻,埋怨沈遐洲這個矯情鬼,好歹給她外衣脫掉啊。
“娘子,沈三郎命奴備了衣物來,可能送入。”許是聽到了浴池內的動靜,門外不知什麼時候被喚來的僕婢朝屋中請示。
王靜姝的唇角翹了翹,心情又轉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