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極其貌美的女郎,無論何時都是,尤其是這樣帶怒叱人時,盛氣明豔極了,沈遐洲不怒反笑,繼續追著女郎啃咬,二人呼吸變得淩亂不堪,女郎更是整個人被抱起。
她腰肢被錮得分跪著向上挺,而郎君的腦袋強勢地埋至她肩頸向上索,求,他過分極了,每一次啃咬都帶上了力道,好似非要在她身上留下痕跡才甘心。
王靜姝便罵他,力道掌在他身上,甚至掐上他脖頸。
最後實在經不住,她便想下榻,然一直被遺忘的鎖鏈,硬是將她拉扯得摔回榻上。
她的怒火再次被點燃,趴伏在榻上扭頭瞪向沈遐洲。
她身上的寢衣單薄又絲滑,幾乎是斜披在身上,露出大片方才留下的濕紅痕跡,自沈遐洲的角度看去,女郎美得糜亂豔麗,當然他也沒好到哪裡去,發冠徹底不見了,臉上還帶著女郎掌摑的指印,可他眸中卻滿是病態的興致。
王靜姝看他眼神,心中便咯噔更甚,他覺得沈遐洲徹底瘋了,她不要和他玩了。
她去扯繞在繞在沈遐洲手中的鏈子,欲奪回掌控權,鏈子輕易地被扯動,但持著銀鏈的郎君也一同順著鏈子力道朝她傾來。
他唇角帶笑,面容一半潔淨俊美,一半殘留著紅痕,染欲的眼眸,將他襯得猶如詭譎的山鬼大妖。
王靜姝該感到害怕的,可害怕之餘,她咚咚的心鼓下,同樣控制不住地欣賞他的好相貌,她的眼眸中清晰地映著他的影子——
如山鬼大妖般的郎君發絲纏亂,寬肩窄腰蒙著淺淺一層晨光,精緻玉骨得足夠令人悸動。
沈遐洲像是沒有發現女郎垂下的視線落在何處,他強迫女郎抬頭,親暱地與她碰著額,嗓音更是暗啞求憐:“卿卿,你一直這樣陪著我可好?”
王靜姝美目瞠大,瞬地從悸動中回神,她沒見過比沈遐洲更不要臉的郎君了,給她戴上鐐銬,竟還大言不慚要她一直這樣陪他?
她確是瘋不過沈遐洲,可她也從不縱著沈遐洲,她緩身坐起,拉上滑落的寢衣,眸中迸射著極冷冽的光芒。
對於王靜姝這樣大膽無畏的女郎,此刻完全是怒到極點準備豁出去的表現,沈遐洲原還壓女郎一頭的氣勢,忽地就斂了許多,甚至有些後悔。
可王靜姝並不給他後悔的機會,拍開郎君脅著她下頜的手,言語中直剜沈遐洲的心窩:“沈九如,你有何資格讓我一直陪同你?”
“就憑你這朝不保夕的太原城?還是你這點下三濫的手段?”說著,王靜姝順勢抖了抖那長長的系鏈,上揚的眉眼中滿是對沈遐洲的不恥,吐出的惡語更是沒完:
“你又病又瘋,身體也不強健,你如何與我孕育健康的子嗣?”
“你沉溺過去,疑心自己害死所有人,難道要我與你一同背負這些沉重的責任嗎?”
“你狹隘偏執,非我喜愛的溫秀良善的郎君。”
……
王靜姝每說一句,沈遐洲目中便沉痛一分,悽怨地瞧向女郎:“你果然不過是因同情才一直忍耐我罷了。”
王靜姝唇瓣翕動,似想反駁些什麼,可又立即咬唇,她不該再一味地對他過於忍讓,她絕無容忍喜愛的郎君用這種手段禁錮她,她忽視他悲愴受傷的神情,朝他伸手:“鑰匙。”
沈遐洲目底蕭瑟,整個人恍若被抽空精氣神般沒有神采,倦怠地闔著眼皮,對女郎失望透頂了的摸樣:“不在我身上。”
王靜姝幾欲抓狂,疑心沈遐洲還沒放棄囚禁她,漂亮的臉蛋猙獰得要與沈遐洲拼命。
然也是這瞬的功夫,她留意到沈遐洲的目光一直偷瞟她的發不出的古怪,像委屈又像是期待她快些發現。
她摸向自己睡前早已摘完發飾的發髻,竟摸出一鎖片,恰是時,那滿身蕭瑟受傷的郎君恰到好處地懨懨睇來一眼:“我既曾答應過不會將亂七八糟的手段用到你身上,便不會食言。”
“可我竟不知你心中是那般想我的,原我也不是你喜愛的那種郎君,倒也不怪你。”
他本就是那種清雋俊逸的相貌,此刻頂著半邊帶著輕微紅痕的傷臉作起秀來,端是悽楚可憐,就恍若她才是那十惡不赦的惡人。
可分明是他用鐐銬鎖了她,還那般兇狠咬她,要說這只是一個玩笑,王靜姝打死也不相信。
沈遐洲是真的存了囚禁她的心,且還留了一手地倒打一耙,要她為冤枉了他愧疚呢。
王靜姝才不上當,但同樣的,她隱約從中窺見了幾分沈遐洲旁的想法。
那不確定的猜測令她一時有些靜默,只用那一指來長的鎖片去嘗試開啟腳鐐,腳鐐應聲而開,她的腳腕處並未留下任何痕跡,蓋因這精美的腳鐐內裡還包了軟布。
足以見得,這玩意準備得多精心,也並非心血來潮。
沈遐洲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面上赧紅。
然,任他如何姿態,王靜姝此刻都不願再搭理他,不過她顯然低估了沈遐洲的臉皮,不及她遠離他,他就又湊上了前,用手勾纏著她的發,聲音也如訴情一般脈脈:“卿卿,你方說的話極傷我的心,你當真不喜愛我嗎?”
顯然的,女郎的諸多惡語,他就只聽進了不喜愛那一句,也足以見得,他的內心一點也不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