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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多好的表妹啊!”……

若那麼做了,和王聞禮這樣哭鼻子的稚子有什麼區別?想著,她看了一眼蘊著淚委屈立在一旁的小堂弟,更是覺得沒必要說得詳盡。

她只道:“同表哥沒有關系,是我想走回流虹院,尋不到路,被困在了一園子中。”

沈風眠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只覺六娘經丹陽王一事,真長大了不少,竟懂得收斂鋒芒了,她笑了笑,問清是哪處園子,又是怎麼誤入的,終於放心了地道:“那確實是誤入了,那處池子是後挖的,有意勾連了西書閣,你不識路,也不怪你繞進了那裡頭。”

王靜姝現在想來,仍舊覺得那困住她的格局真是稀奇古怪,她瞧著是近路以為能抄出去的水上回廊,直把她送入了更複雜的困陣中,好好的園子,怎這般佈置?

她猶在奇怪,還不待問出口,沈風眠輕拍著她手囑咐道:“你這幾日便別亂跑了,將腳傷養好,我聯系些舊日的姐妹,過幾日正好帶你出去赴宴,待多認識些洛京的郎君女郎,便也同在建業時沒什麼不同了。”

沈風眠還記掛著王靜姝父親的囑託,替王靜姝在洛京尋一門親事,但她怕王靜姝心有排斥,故而也不提這事,只道多帶她去交友,順帶也避開府中的郎君。

倒不是她不願自己孃家的侄兒同王靜姝交好,而是就今日發生的事,還有外頭侍女們傳來的訊息看,王靜姝和三郎也不是能好好相處的,便是王靜姝口中不說,她也能察覺兩人心中的芥蒂並未消。

沈風眠實在是不願回想起幾年前,兩人在她面前劍拔弩張得要打起來的模樣,一個質問“是你讓人將我好友推入水中?”,一個毫不避讓解釋地承認。

明明是半大的小郎君和小女郎,卻有一堆越滾越大的糊塗賬,礙於沈遐洲的身份和待客,最後受到家中斥責的總是王靜姝,沈風眠看著心疼,對王靜姝也多有疼愛。

這麼些年下來,她也是將王靜姝當成了女兒般疼愛,聽得丹陽王的求娶,也是二話不說地答應帶她北上,王家家主王瑞不比純粹疼愛女兒的王斐如,說不得哪日就權衡下要王靜姝回建業了。

想到這,沈風眠也不多坐了,叮囑了王靜姝幾句,便準備回去給昔日的姐妹們寫信,重拾往來。

王聞禮也被帶走了,幾步一回頭的可憐樣逗得王靜姝一笑。

翌日,王靜姝依舊在流虹院中修養,腳底的水泡也薄薄結了一層痂,但走動時還有些不適,又上了一次藥後,便無聊地在榻上歪著。

正醞釀出些睡意,沈家的四娘子帶著沈府中一些女郎來看望她,沈四娘子沈瑩也出自二房,比王靜姝小上一歲,是個自來熟的性子,竹苓才將她們迎進來,沈瑩便搶先一步依在了王靜姝身旁:“王姐姐,我三哥當真故意將你丟在了西書閣?”

她滿目好奇,問得也直白,後頭跟上來的一些女郎們也期待王靜姝回答。

王靜姝被盯得有些莫名,出於對別人地盤的戒心,她還是嚥下對沈遐洲的憤懣,用了對沈風眠一般的說辭。

“王姐姐,你就別為三哥描補了。”沈瑩撅了撅嘴,明顯的不信,“侍女們都瞧見了,他哪裡是帶你逛園子,步子走得都快到要飛起來了。”

“他分明見你剛住入沈府,欺負你。”

這般被人直白地指出是被欺負,王靜姝心中很是微妙,“欺負”二字總讓她有一種“輸了”的感覺。

她眉頭微皺,腦中怎麼都趕不走“輸了”二字,唇瓣翕動,強調道:“我並未被欺負,是分開後,我自己誤入了西書閣。”

沈瑩連同一眾女郎有一瞬的靜默,看王靜姝的眼神更加同情了,王娘子怎這般的單純,連是不是欺負都不能分辨,先不說逛園子時不體貼女郎,好端端的怎麼就逛到沒什麼人去的西書閣呢?又怎麼偏偏在西書閣分開?王娘子對三郎可真是一點也不瞭解。

有女郎嘆了一口氣,坐下道:“我剛入住沈府時,三郎曾說我的頭油嗆鼻。”

有了這位女郎的開口,旁的女郎也你一眼我一語地說開了——

“我初見三郎,瞧他神姿高徹,心中仰慕,有意在他跟前跌倒,他竟扶也不扶。”

“三郎他道我千金買得的雀翎衣像——”女郎停頓一下,才不忍回憶地繼續道:“像山雉。”

……

女郎們提起沈三郎就有說不完的怨語,最後彙成不甘又悵然的一句:“三郎他一點都不懂欣賞女郎的美。”

一雙雙美目看向王靜姝,似在告訴她,承認被三郎欺負了並不丟人,又似期待她也加入她們?

王靜姝滿目迷茫,越發不清楚她們的來意了。

“王娘子,相較我們,三郎昨日對你明顯是更過分,這就是欺負。”介懷頭油嗆鼻的趙娘子最後為這件事定了性,滿是心疼憐愛地拉了拉王靜姝的手。

王靜姝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她逛園子的時候可是半點沒有被落下,難道大家沒有瞧見嗎?

她實在不願被她們拉向同病相憐的陣營,想來想去唯有那奇怪的西書閣可以為她證明,故而將自己走失過程說的更詳盡了些:“非三表哥有意將我丟在西書閣,是我們分開後,我不識路,誤以為池塘上的水廊是近路,這才誤入了西書閣。”

她語中幾多認真,似這對她很重要,聽著還有些對沈遐洲的維護。

門外聽了好一會的沈二郎都忍不住感慨:“多好的表妹啊!”扭頭叮囑:“三郎,你待會可要……”

他話還未說完,只見剛還在一旁的沈遐洲已往裡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