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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第 87 章 雪人

星泉又換了水輕手輕腳地進來,王靜姝揮手讓他下去,自己接過了幫沈遐洲換巾帕的活,他失血過多,又連日精神的緊繃,在王靜姝來前,才堪堪鬆了心絃。

他有些發熱,需留心著換散熱的冷帕。

王靜姝做了一會,也不覺有什麼難的,甚至覺得頗為安心,連日來的不安也在這樣的陪伴中變得安寧。

翌日,天色蒙亮間,沈遐洲的意識先於疲憊痠疼的軀體蘇醒,只見不遠的窗臺上,不知何時立著個巴掌大的小雪人,頭小身大,眼卻是特殊的紅,像是從哪扣下的紅瑪瑙綴成。

他撐起身,走至窗臺,小心地捧起雪人,他知王靜姝來過,夜裡意識混沌間,他便察覺到女郎對他的細心照料,他極想睜眼,告訴她,他無事,眼皮卻有千斤重般難以抬起。

屋中燃著炭,手中的雪人已然融了不少,他不敢再多捧在手中,放回窗臺,將窗也大開,令外頭的風雪覆上雪人,以延緩它的消融。

星泉甫一入屋,就被灌入的冷空氣驚到,狐疑是炭火燒得不夠旺,再去尋郎君,卻瞧見郎君簡直不要命了,只著單薄單衣在大開的窗臺前照料雪人。

一會怕雪人過小被風吹倒,一會又憂屋中過熱,伸手捧著雪人探出窗外。

神情專注之餘,竟有些執著的天真。

王靜姝回至大司農府時,時辰尚早,但天色已見亮,甫一入府,影壁後便轉來怒叱:“你一女郎,一夜去了何處?”

是王瑞的聲音。

王靜姝有些睏倦地抬眼,並不理會王瑞的怒叱,偏頭望一眼他的裝扮,玩味提醒:“伯父還是少憂心我,快些去正旦朝會吧,今日怕是有大事發生。”

她既知沈遐洲偷離洛京,自也猜得他要做的事定然成了。

王瑞在等的機會也來了。

她不管王瑞如何想,施然繞過影壁,回房補眠去了。

王靜姝的日漸大膽,不將他放在眼裡,王瑞氣惱,下令府中衛士看牢她,禁止她隨意出府,如此才覺氣順了些,這時再去想她話中的大事發生,皺了皺眉,踏出了府。

然大朝會時,卻遲遲沒有等到陳雍上朝,諸多大臣不由紛紛小聲議論,王瑞聽半晌,眉心一跳,有些思量。

比早朝更早送入宮中的是陶敬的喪報,陳雍不可置信之餘,生生吐出了一口血。

早年為在長公主手中討得安心,不得不一直保持著病體,現雖不用在刻意病著,但一年多的調養,都抵不過這個噩耗來得突然,沒人知道他在陶敬身上耗了多少的心血,而陶敬又為他做了多少事。

陶敬一死,意味著他一手扶持起來的武將一支失去了領頭人,朝中一直維持的平衡也將岌岌可危。

“誰殺了他?”陳雍痛色深斂,聲中滿是要將罪魁禍首碎屍萬段的陰狠。

報喪小將頭皮發麻,抖著身卻說不出個何人來,亂成一片的山頭,匪盜、兵將、流民、或還有殺手,全殺紅了眼,火光漫天下,誰也不知是何人隔開了親衛,又是何人取走了大將軍的性命。

他們只瞧見大將軍死了,死狀悽慘,渾身刀劍外傷,最後還是從山火中強拖出的屍身。

陳雍怒拍禦案,再問:“暴動、糧草呢?”

小將再次叩首,已近失聲。

大將軍一死,群龍無首,盜匪也撤去,無處尋蹤,糧草也自是沒有奪回,只有什麼都不知道的流民還向他們尋救。

陳雍冷著臉命人將其拖下去,小將頭不斷觸地求饒,“陛下,末將、末將真的不知啊!”

殿中餘留一抹鮮紅血跡,陳雍喉中再次腥甜,咳嗽一聲壓下,召來親信:“傳朕口諭,將陶信召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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