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利用!我只是怕多生事故,所以先走一步棋……我沒有利用你,我說了我不會離開你,不要打斷我的腿好不好?我怕疼,我的嘴也好疼……”
許青木嘴疼得麻木了,說話滑稽可笑,說出口的誓言也一再失去可信度。
而且,一個回吻都沒有,心一點都不誠。
又在騙我。霍如臨想。
他深深看了許青木幾眼,沉默不語,抱起他往外走,一路往家趕。
他沒帶許青木回臥室,而是帶著他往地下室去,那裡面有園丁幹活時需要的農具,鋤頭、鋸子、大錘、斧頭……應有盡有。
許青木嚥了一口唾沫,抱緊霍如臨的脖頸,問:“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霍如臨我身體不舒服,你帶我回房間好不好?我想睡覺了,我想睡覺……”
霍如臨從身下扒下許青木,修長的手指撫過排列整齊的農具,像彈鋼琴一樣優雅:“是用鋤頭敲斷,還是用斧子砸斷?還是……用電鋸鋸斷?”
許青木心提到嗓子眼,腿軟得靠牆都站不穩,他驚慌大叫:“我不離開你,真的!我真的不會離開你,我會陪你一輩子,死了也埋一起,我不跑,真的!真的!不要這麼對我,我會恨……”
“恨?”
霍如臨握住了鋤頭把,他嗤笑了一聲,眼淚結成冰霜,冷得人直打寒顫,“你愛我嗎?你愛過我嗎?你有什麼資格說恨我?啊?”
許青木想跑,但腿彷彿被人灌了鉛,無法挪動一分,他強迫自己鎮靜下來,慘白著臉回答:“愛,我不愛你愛誰呢?我被嚇到了,我不會恨你,我感激你還來不及,怎麼會恨你?霍如臨你別嚇了我好不好?我們回去,不要在這裡,這裡好黑,我怕。”
“你騙我你騙我你騙我!”
霍如臨音調陡然拔高,他赤紅著眼,所有的委曲求全、不計回報的付出在這一刻通通化作怒氣巖漿爆發,他拖著鋤頭一步步走向許青木,像來自地獄的惡魔,揮舞起兇器:“你不愛,你會跑,你恨我,利用完我就把我一腳踹開,你這該死的腿,會跑會踹我,太不好了……太不好了!”
只要他跑,他就砸斷他的腿。
霍如臨握鋤頭的手顫個不停,他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他會跑的,他一定會跑的,一定要狠心,一定要打斷他的腿,一定……
柔軟的發絲拂過他的臉頰,他抱著一顆極速跳動的心髒,是他的心,是他的肝,是組成他另一半不可缺失的血肉,是許青木。
“我愛你,我不跑,我不恨你,我發誓。”
許青木的心彷彿在眼前跳,血紅的,血脈噴張、帶著欺騙腥味的。他怕得沒法依靠自己站立,所有重量都掛到霍如臨身上,墜住了霍如臨即將斷裂的弦,“霍如臨,你親親我好不好?我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