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良均冷笑道,“你忘了是誰撿你回來的嗎?”
耿山頓了下,將許青木護得更緊了:“是您。但我聽命於霍先生,就算是死,你們也別想在我眼皮底下把人帶走!”
“那就別怪我心狠。”
霍良均背過身去,保鏢會意,蜂擁而上。
耿山拼命反抗,但也無濟於事,人太多了,他的精力正在被一點點耗盡,捱了太多打,腦袋也開始發暈。
“耿山——!”
眼看那人的腳就要往耿山腦袋上踢,許青木也不管自己傷還沒好完全,撲上去就護在耿山身上,許青木被踹倒在地,有人把他拖開,還要繼續揍耿山,他再也忍不住,大聲阻止:“停下來!我讓你們停下來!”
“瘋子……瘋子……你們全是吃人的瘋子……寄生在錢上肥頭大耳的蛆蟲……高高在上的……流氓!”
霍良均聽著這些不堪入耳的詞,錯愕地轉過身去,面前是姚玉安那張憤怒到極致的臉,他握著拳頭,沒給他回神的時間,一拳就砸在他面中,霍良均兩眼一黑,捂著臉連退了好幾步才站穩。
後面的保鏢似乎也被震懾住,許青木握著還想再給一拳的沖動,推搡開圍在耿山身邊的人,把耿山從地上扶起來,他胸口的傷口裂開,血透過他的衣服流出來,很刺眼。
但他好像感覺不到疼,渾身都充滿了勁,扶著耿山就要走。
“你剛剛……說什麼?你打我?”霍良均摸著迅速腫起來的臉,滿臉不可置信。
“打得就是你。我是嫁給霍如臨,又不是嫁給你,你又不是霍家的管事人,還總插手霍如臨的決策,明明霍如臨有卓越的帶領團隊的能力,很多新的計劃佈局,他每提出一個新的,你就覺得他不行,做不成,那禾和還有誰能做?!按照你們的老路雖然能無波無瀾再活百年,但名聲在一代又一代的新生群體中,只會被忘記。只有真正一心為民的良心企業,才能流芳百世。禾和的名聲是霍如臨打響的,不是你們這些老古董。”
“姚玉安你!”
“爸!”
霍如臨姍姍來遲,他看了一眼許青木和耿山,一見許青木身上的血就立馬變了臉色,“你對許青木做了什麼?他身體剛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你爸臉上的傷你看不到?霍如臨,你的腦子除了圍著姚玉安轉還有什麼用?!”
“……你照顧好爸吧。”
許青木肩上越來越沉,他得趕緊送耿山去醫院,“我先走了。”
他說完就攙著耿山上車,霍如臨看了看他爸那張英明神武的臉被揍得腫那麼高,心想許青木一定受了很大的委屈,他這時候決不能讓他一個人離開,他得去陪他。
“霍如臨!”
霍良均看著絕塵而去的車,懊悔不已,越美的東西越迷惑人心,是他太相信霍如臨的自持力了,現在看來,姚玉安要他死,他也會巴巴把腦袋往人家跟前湊!
車內三人都一言不發,許青木開車開得飛快,霍如臨伸手調出了行車記錄儀,想把剛剛事情起因從頭看到尾,但好半天他都沒往後放,而是把許青木說不離開,永遠陪在他身邊的話放了無數遍,最後還把聲音加大,讓車內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耿山歪著頭看著霍如臨傻樂:“……霍先生,我今天在現場也聽到了,以後我就是你的人證。”
“還有力氣笑,省點力氣去醫院哭。骨頭內髒的,估計都有損傷。”
耿山看向姚玉安,笑得更開心了:“姚先生,我跟你一輩子,哪有主人保護下屬的,你真是天使。”
“……”
許青木不說話了,悶聲開車。
“我這點傷不算什麼。我們昨天去沈如風家,他說他的伴侶許茍為了守住妹妹的屍體,指甲都摳掉了,那才是真疼,十指連心,那疼得……”
“不疼。”許青木說,“失去妹妹太痛了,後來再痛也沒感覺。”
霍如臨關掉迴圈播放的聲音,看著後視鏡中認真開車的許青木說:“聽沈如風說的時候,我感覺你和許茍很像。”
許青木心髒頓停了一秒,他沒去看後視鏡,打著哈哈說:“我可沒有他那麼能忍痛,我很怕疼的。”
“打了我爸,手疼不疼?”
“……”
“……”
話題轉得讓人措不及防,耿山和許青木兩廂沉默,都不知道怎麼接話。
“手疼不疼啊?”
許青木剛想讓他別鬧,一陣突兀的鈴聲催命似地響起來,霍如臨接起電話,手機音量還沒減小,那邊很急:“餵你好?請問你是霍如臨嗎?沈如風在機場昏迷了,現在正在送往市醫院搶救,因為他的手機通訊錄除了遠在閏城的父母,就剩一個你的號碼和一個空號了,我們只能給你打電話,請問你能來醫院一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