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該叫花房。我很喜歡。”許青木應和道。
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霍如臨接起來,是他媽江瑛:“我聽人說你回來了?你最近在忙什麼,怎麼好幾個月都不回家?姚玉安現在正是需要人陪的時候,你不知道嗎?來見我。”
離這麼近,許青木也聽到了。
“對不起,讓你陷入這樣兩難的境地。”許青木不好意思再靠在霍如臨懷裡了,起身虛虛地站著,“你先去見媽……阿姨,我等你。”
“你告訴我,姚玉安的孩子生下來,究竟該怎麼辦?”
“那孩子對姚玉安很重要,我希望……”許青木別開眼,盯著在花朵裡採蜜的蜜蜂說,“希望你對他們好點。”
“多好叫好?小孩叫我爸?真的跟他和和美美過一輩子?”
“……”
“說話啊。”
霍如臨最討厭許青木這副緘口不言的冷漠樣,他氣極反笑,“你他媽就是下賤,就愛出軌,就愛當小三是嗎?!”
許青木瞳孔皺縮,眼淚奪眶而出,抬手給了霍如臨一巴掌,鮮紅的掌印根根清晰,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通紅的手心,毫無預兆地給霍如臨跪下,挺直的背東倒西歪,最後再也直不起來,埋進地裡去:“是……我是賤人。我最下賤,我最惡心,髒了霍少爺的眼睛,我當狗就要有當狗的自覺,不要沖主人叫。”
“木木……我不是這個意思!”
許青木折下去何止是他的背,還有霍如臨的心。
霍如臨把人從地上抱起來,輕撫著他的背,安慰性的吻又急又輕地落下,“身體還沒好,不要哭好不好?我以後不會再說傻話了。”
許青木推開霍如臨,催促道:“你去吧,我在這等你。”
霍如臨把許青木抱到搖椅上坐好,伸手抹掉他眼角的淚:“我只是喜歡你喜歡得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你別跟我一般見識,我現在心裡只能裝下一個你,心眼小了,說話就難聽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
霍如臨一步三回頭,關上門後,抬手又抽了自己一巴掌。
他現在真是毫無教養、毫無風度可言。
晚霞灑進花房,將搖椅上的人照得暖洋洋的。
許青木的燒退了,沒再反複。他睡了一覺,渾身汗津津的。他想起來去窗邊看落日,剛站起來,一封信從搖椅的縫隙裡掉了出來,他彎腰撿起來,是沈如風的字跡——
“我知道一定是你親眼看到這封信,除了你,不會有人在搖椅上放寫滿化學式的草稿本和藥劑盒了。茍茍,人有時候無法做選擇,就是因為太念舊了。你利用霍如臨,他給了你愛,作為回報,你也應該給他愛,這樣才公平。我和你的愛,到這裡就結束吧。好茍茍,滴水之恩,湧泉相報,請多多愛霍如臨吧。不要有心理負擔,在我們結婚當天,我們就離婚了。許茍,祝你和霍如臨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最後一束霞光收束,晶瑩的眼淚落下,許青木手裡的薄紙隨風飄去,勾走許青木心口悲鳴的蝴蝶,只留滿屋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