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告訴江凝，他放不下她，他想破鏡重圓，呸，不對，他們根本就沒有破過！總之，他想和江凝繼續做夫妻。

只是這話該怎麼說，韓奕還沒想清楚。他怕一個說不好，惹得江凝生氣。

還沒等韓奕鼓起勇氣開口，江凝叫停了馬車：“停下。”

唐越雖然疑惑，但還是靠路邊停下，官道不遠處，有一條小溪。

江凝跳下馬車，往溪邊走去，她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韓奕一眼。韓奕會意立即下馬跟上。

兩人一前一後很快走到了溪邊。江凝面對溪水，聽到韓奕靠近，這才開口：“世子，你有話就說吧。”

她哪裡不知道韓奕有話想跟她說。她也一直知道，韓奕並未放下兩人和離之事。

他讓唐越留在她身邊，又時不時會送信過來，這讓江凝困惑，也給她帶來了困擾。

既然他放不下，那索性就說個清楚好了。

韓奕聞言，迫不及待問：“阿凝，你不會真出家了吧？不許騙我，我之前去了明心觀，那個小仙姑可沒說你出家。”

小仙姑只說江凝想出家，可沒說她已經出家了。

江凝無奈，只得道：“我尚未出家。可世子，我出家與否，好像和你無關吧？”

眼看江凝都要出家了，韓奕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他緊緊盯著江凝，一臉嚴肅：“有關，很有關。阿凝，我要再娶你一次！”

他聲色鄭重，眼底赤誠，顯然這話他絕不是隨便說說的。

江凝愣住，她回過神來，一臉不可思議：“世子，我想之前我已經說得夠明白了，我無心嫁娶。當初我們成親，本就是權宜之計，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

“你無心嫁娶，是因為你有顧慮。可若是沒有這個顧慮了呢？阿凝，這一年我想明白了，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孩子，我根本不想要孩子，你說我們兩是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江凝又震驚又好笑：“你不喜歡孩子？”

韓奕面色嚴肅，斬釘截鐵：“嗯，不但不喜歡，我還很討厭小孩子，嘰嘰喳喳的，煩死了。”

江凝不能生，他不喜歡孩子，那他們兩人不就正好一對了嗎？

韓奕覺得這個說法十分機智。

江凝卻搖頭：”孩童雖然吵鬧了些，但他們赤子之心，天真無邪，讓人心生歡喜，忍不住想親近。世子，我和你正好相反，我很喜歡孩子。也請世子對孩子多謝耐心。”

“……”韓奕呆住。他想起江凝在清風觀當夫子，耐心為孩子講學，又想起江凝對常青、對江冷照顧關心，立即意識到自己說了蠢話。

“我其實也不是那麼討厭孩子……”韓奕趕緊找補。

江凝嘆氣：“世子，人貴坦誠率直，請世子不要說一些違心的話，也不要勉強我去做違心的事。”

韓奕迅速道歉：“你別氣，我說謊是我不對。但你說我勉強你，那便真冤枉我了，我順著你都來不及，又怎麼捨得勉強你？”

到了這個地步，韓奕是什麼話都敢說了。沒臉就沒臉吧，但再表明心跡，江凝就要出家了。

可韓奕的剖心之言並不能打動江凝，她抬眼望他，神色平靜：“我無心嫁娶，心有歸處，而世子糾纏著我說嫁娶之事，這難道不是勉強我嗎？”

“……”韓奕啞口無言。

她說得很有道理，但韓奕不肯認輸。他決定用緩兵之計，甩頭避開江凝目光：“這不一樣，我這是愛慕你，不是勉強你。”

“世子自欺欺人，江凝無話可說。”

江凝說完，轉身離去。

“……”韓奕一張臉都苦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