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越啞口無言,江夫子來不來,他說了也不算啊。
唐越想了想,建議道:“世子,您別苦惱。明天她要是不來,您就去明心觀和她道別啊。”
韓奕消沉了:“這能一樣嗎?我不去!”
唐越不語,心想這有差別嗎?反正都是說一些離別的話。
這一夜,韓奕輾轉反側,他想著若是江凝明日一早來送行,他該說些什麼,讓她能對自己多幾分溫情。
又想著萬一她不來,他該不該去明心觀見她?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韓奕才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公雞一叫,他就清醒過來。他從軍多年,短短一覺精力已經恢複。
不過韓奕沒有急著起身,他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等到時候不早,外頭隱約傳來村民們出門幹活的腳步聲,他才不緊不慢起身穿衣洗漱。
唐越已經準備好早飯,韓奕拿起一個饅頭,小口小口咬著,細細品著,那姿態,簡直優雅得不像話。
這可把唐越看傻了。別看韓奕身份顯貴,但因為少時就在軍中,行事作風不拘小節,平日裡吃飯喝酒也是一個利落大氣,他今日這是怎麼了?
難道是因為饅頭太難吃,世子食不下咽?
唐越趕緊嘗了一口,他嚼吧嚼吧,一臉狐疑:味道沒問題啊,和昨天的饅頭一個味兒,世子昨天兩口一個饅頭吃了三四個呢。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動靜,韓奕立即扭頭向門外看去,只見兩個村民扛著鋤頭、揹著竹筐走過,他們這是要去地裡幹活了。
韓奕轉回頭,啃饅頭的速度更慢了。
等用完早飯,已經辰時過半了。
眼看韓奕盯著院門外,唐越也明白過來了,看來,世子的願望落空了。江夫子沒有來為他送別。
就在這時,韓奕忽然起身,如夢初醒一般:“糟糕!先前阿凝在成衣鋪做了一身衣裳,我拿回來忘記給她了。”
唐越看破不說破,趕緊道:“那世子您趕緊跑一趟明心觀吧!”
“我這就去!”韓奕瞬間像是打了雞血,他飛快沖入房間,提著包袱,又奔向後院解開韁繩,騎馬出院,一氣呵成。
和方才慢慢吞吞啃饅頭的他判若兩人。
唐越搖頭失笑,只盼著江夫子能體察到世子這一番心思。
韓奕快馬奔出村,往明心觀的方向奔去,不多久,他就看到不遠處一輛馬車正向他這邊駛來。他一眼認出,前面駕著之人正是小碧。
韓奕心頭猛地跳動,他迅速勒住韁繩,讓馬兒停下。
韓奕站在路邊,靜靜等著馬車駛來。心頭情緒萬千,似期待,似雀躍,又似有無盡唏噓。
他等過了慢慢長夜,終於看到了一點熹微晨光。
如果當初他能早一點發現自己的心意,也不會彎彎繞繞這麼久。但細思起來,他並不悔。
若不是經歷過去的一切,他或許不會認識到真正的江凝,她看似如較弱的春花,卻心如韌草。
不多時,馬車在韓奕跟前停了下來。
江凝下了馬車,一抬眼就看到韓奕正望著她,只見他眉開眼笑,像是有什麼大喜事一般。
江凝正納悶著,韓奕喜滋滋的開了口:“阿凝,天這麼冷,你怎麼還來送我?凍壞了可怎麼好?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快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