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典吏深吸一口氣不看陸典吏,咬了咬牙,還是頂著壓力,說道:
“咱們六房可是有近百號人,都是拖家帶口的,就這麼點打發叫花子哪?叫咱們以後怎麼實心辦事?”
吳典吏口氣放軟,不過話也明確表明,你若非要如此,休怪咱們以後做事的時候出工不出力,陽奉陰違,使絆子。
劉師爺見吳典吏服了軟,不由鬆了一口氣,也緩和了口氣道:
“你說的這事,咱們東翁也是想過的,已經另外想好了給你們補償。”
六房這些人倒也不是蠢貨,經此一次牢獄之後,明白了自己之前一團散沙才被方唐鏡輕易各個擊破,出獄之後便吸取了教訓,抱成了團,打定主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吳典吏人老成精,便是他們推出來與權知縣討價還價的刺頭。
這些人為呂縣丞賣命,都賣進了大牢,才分得一成半收益實在是少了些,不過二十萬兩現銀都已經分配好了,尤其是孝敬上頭的部份,是絕對不能少的,所以也只能從別處開源了。
陸吳二人一聽,事有轉機?不由都豎起了耳朵。
只聽劉師爺不慌不忙道:“你們坐牢這段時間,怕是隻聽說說方家村抖起來了,卻不知道他們現在有多豪吧?”
“這個……確實是孤陋寡聞了,還請劉師爺賜教。”
“現在方家村擺在明面上的四百料運糧船就有十五艘,光這一項就不止兩萬白銀。
更別說他們還在大興土木,建大碼頭,十幾個倉庫,什麼批發大市場。
現在那裡等待交易的布匹,糧食,生絲,棉花,貨物堆積如山,倉庫都不夠裝。
都是要拉到荊襄作交易的,全縣的商賈都有貨物囤積在那裡。
據說最少也有十幾萬兩的貨物。想想看,是不是一筆大買賣?”
陸吳兩人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在不受控制地呯呯狂跳。
“呂大人準備做一票大的?”陸典吏呼吸急促,說出來的話都帶上了顫音。
“非也,咱們大人怎能做那竭澤而漁之事,這些貨物裡,能沒收的只有那十五艘糧船,餘下的倉庫,碼頭,市場這些還是要照舊經營的,只不過這些經營所得就需要由咱們縣裡掌握了,這可是一棵搖錢樹。”劉師爺回答得十分乾脆。
陸吳兩位典吏也是齊齊點頭,在這一點上,沒有人有異議,方唐鏡那小賊縱有千萬般該殺千刀的罪過,這斂財的本事卻是不得不服,自己這些人加起來都沒人家一個指頭好使。
“這個,呂大人準備怎麼分潤?”吳典吏用力地掐著自己的掌心,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三位大人三成,你們六房三成,孝敬上頭四成,這下,可滿意了嗎?”
滿意,太滿意了,不可能不滿意,這可是個源源不斷的財源……
三人相視一笑泯恩仇,均覺快意無比,縱聲狂笑。
“苦恨年年壓金錢,為他人作嫁衣裳。”
三人彷彿已經吃到了方唐鏡的肉,正在抽他的筋剝他的皮,笑談渴飲仇人血,不亦快哉!
便在這時,腳下陡然一頓,“旗艦”停了下來。
三人蹙眉,這才行進了大半的路程吧,怎的就停了下來?
前邊有人劃了小艇來報。
“報……大人,前面出現大批官兵,勒令咱們停船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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