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貨苦著臉說道:
“牛老大,此毒當真奇哉怪也,銀針沒變色,試毒紙也無異樣,內裡也沒見出血,瞳孔出沒變色充血,祖傳的辯毒之法也沒記載,真他嬢的怪啊,我祖宗三代吃這碗飯,竟硬是沒見過這般毒發而死的!”
眾人默然,顯然已經對這貨的不靠譜習以為常!
這貨忙又補充道:“當然,想要弄清也不是沒有辦法,開膛驗肝,定然能弄個水落石出。”
就在方唐鏡以為眾人會氣餒的時候,那牛班頭卻是眉飛色舞地道:“開你嬢個頭,開膛要經過死者親屬同意方可,你懂不懂規矩,就先按中了無名毒報上去。”
我……去,這是什麼操作?
方唐鏡簡直無語了,怒斥道:“你奶奶的,怎麼死的都搞不清楚,你就敢說是服毒自盡,信不信老子削死你!”
此時方唐鏡身著巡撫親兵服,又是跟著巡撫大人一起過來的,眾人當然就以為他是巡撫身邊的親信。
俗話說閻王好過小鬼難纏,這種大人物身邊狐假虎威的傢伙最是會欺拿卡要,大家都是圈子裡的,誰不知道誰啊!
“這位小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那牛老大親熱地拍了拍方唐鏡的肩膀,小聲說道:
“這裡門窗緊閉,這位大人又是口吐白沫,手上還有血書,除了服毒自盡就沒別的解釋了,否則就是鬼神作祟了,大夥上哪去抓鬼神。你放心,該給的孝敬咱們按規矩,半點不會少了小哥的。”
這是典型的密室殺人案好不好?不過方唐鏡沒出聲,這種高智商殺人確實難為這些捕快了,這些傢伙為了推責,弄出一個服毒自殺的結論並不奇怪。
不過方唐鏡還是詫異,按理說發生了這種事情,上官不把晦氣撒在他們頭上就算好的了,怎麼可能會有好處?
瞧這幾個傢伙在屍體旁喜不自勝的樣子,怎麼看怎麼怪異。
“有多少?”方唐鏡不動聲色地問道:“咱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泥腿子,休想三五兩銀子打發了咱,外邊的兄弟還要算一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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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你就不懂了吧?”牛老大得意洋洋地伸出一個巴掌來回轉了兩圈,悄聲道:“每人至少十兩。”
“十兩,這可不少,不能吧?”十兩銀子每人,這真不是一筆小錢,方唐鏡咂舌。
牛老大微微一笑,就說嘛,哪有不沾腥的貓,耐心解釋道:
“這可是大官,家裡人遲早會來收殮,死了也是要臉面的,為了家醜不外揚,少不得打點我們這些現場辦案的出具一份體面些的文書,到時候,咱們兄弟豈不發一筆小財?”
人死了還能賣錢,胥吏們果然是無所不能的存在啊!
方唐鏡心裡有一股悲憤無奈,於明學實在死得太慘,生前被人算計,死後被人賣錢,縱然他並沒有接觸過於明學,也為一條鮮活的生命逝去而惋惜,尤其是這人還是無辜的,只因捲進陰謀,便成了犧牲品。
老實說,方唐鏡此時對於李士實是怎麼弄死於明學的還是一頭霧水,刑偵畢竟不是自己的專業,想要立馬破案實在是力有未逮。
不過不能破案,並不代表了就不能將人帶進坑裡,你嬢的李士實,想要陷害老子,老子偏偏就讓你不能如意。
方唐鏡眼珠一轉,嘿嘿一笑道:“我道是多大的財路,區區十兩銀子,還不放在本小爺眼裡,哥幾個,要玩就玩一出大點的,至少每人三十兩如何?”
“三,三十兩?小哥你不是開玩笑吧?”牛老大渾身一個激靈,受刺激了,這小子怎麼滿嘴跑大船,太不靠譜了吧?
“靠!有錢不賺,你看我跟你一樣傻叉嗎?”方唐鏡臉一板,耍出巡撫親兵的派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