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賭場的人都以一種見了鬼的目光看著張三公子。
陸先生,施三先生,嵐山先生都象是不認識張三公子似的,眼珠子都要突了出來。
三位書生,尤其是任札,完全就是積年老便秘的樣子。
集體失語,包括張三公子自己。
再三確定是自己搖出了這個歷史性的骰子,張三公子頓時縱聲狂笑,聲音穿雲裂石。
“哥也有今天!哥的人品真是太堅挺了!”
這當真是千載難逢的運氣。
所有人都看了看大廳上供奉的財神爺,莫非是他老人家顯靈不成?
“張公子真人不露相,佩服啊佩服!”
作為一個陰謀論者,方唐鏡是絕對不相信張三公子能搖出一點的。
最有嫌疑出手的自然是兩位老前輩。
但任方唐鏡望穿秋水,硬是沒能從誰的臉上能看出一絲異樣的表情。
我……去,都是他嬢的演技炸裂的影帝!
賭場一方癟三,自然便是賭場一方指定一張牌給書生三人。
這一場,理所當然是嵐山先生出場。
嵐山先生慢慢地把眼珠轉向了骨牌。
所有人都盯著他的耳朵。
據說嵐山先生能聽出花兒綻放的聲音。
聽覺之靈敏,比有眼之人不知要強上多少倍,這已經不是什麼秘密。
三十二張牌在絨布裡一字排開。
嵐山先生不負重望,耳朵似是蝴蝶翅膀般動了動,然後便指了左邊第二張牌。
“就選這一張吧。”
吳用慢慢地將那張牌滑到自己面前,用指肚碰了碰,臉色十分難看。
吳用沒有開牌,眾人心裡如同三隻貓在撓心撓肺,癢癢得不行。
方唐鏡一直在用力地觀察嵐山先生,他比所有人都清楚,白內障並不代表人就是瞎子。
嵐山先生到目前為止,表現出來的舉止都跟一個正常人沒多大區別,只是有時偶爾會停下來聽聽。
但方唐鏡相信,除非嵐山先生有蝙蝠一樣根據聲波辯物的本事,不然不大可能如此正常。
就在選牌的一瞬間,方唐鏡似乎隱隱約約發現嵐山先生白多黑少的眼睛裡,似是有一根針閃了一閃,稍縱即逝,若不是一直盯著看,根本不可能發現。
假設嵐山先生視力並無多大問題,那麼,根據小孔成像原理,嵐山先生若是專注看某個物品,同樣要比正常人清晰許多倍。
比如一些正常人看不出來的紋理花色,在他眼裡簡直就如同掌上觀紋一般清楚無比。
再往前推一推,若是之前陸先生驗牌的時候,嵐山先生就已經把其中的點數記得清清楚楚,這一把豈不是穩贏不輸?
怪不得陸先生要用一副罕見的犀牛角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