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驚,迷茫,失落……常風捂著臉,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毛弘。
什麼,被打了?還是被一個老貨打了?我堂堂西廠御前常刀常百戶居然被文官打了?
自己是被這個老態龍鍾的老匹夫打了?這怎麼可能,是幻覺吧?
“啪!”毛大人反手又是一記笏板,結結實實地打在常風的另一邊臉上!
又一道紅印高高隆起。
我……草,確定了,不是幻覺,這老匹夫真的下死手了。
都說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現在倒好,顛倒過來玩了。
本應動手的番子反倒是被痛毆的那個,一時之間,聞聲看過來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這還不算,剛剛清醒過來的常風眼前黑影一閃,肚子上又捱了一腳。
“狗賊,國家事就壞在汝輩手裡,除賊的時候到了!”有人高聲疾呼。
沒錯,這個人就是毛大人的老搭檔,給事中張賓。
兩人十幾年同事,意氣相投,一見毛弘動手,立即聞絃歌而知雅意。
張大人跳起來便是一記飛腿,倒也勢大力沉,將常百戶踢了一個四仰八叉。
五十多歲的人了,還能有此腿力,張大人也是十分滿意。
毛大人與張大人相視一笑,莫逆於心,乾脆就把事情鬧大,未嘗不是一個機會!
今上從天順八年登基至今,只有初期兩三年與大臣有一些互動。
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天子性子越來越內向,漸漸越來越疏遠大臣了。
百官多年來都只能在朝會上遠遠地看上天子一眼,君前奏對這種事情成了稀罕事。
偶有的幾次特例,也都是天子於文華殿召集近臣,同樣遠離眾人,由太監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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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來,群臣已有十一二年沒有與天子近距離奏對過了。
這一次眾人打算伏闕請願,也是有著面見天顏這樣宏大夢想的。
只不過眾人都知道這個夢想太過遙遠,便只在心裡一閃而過,能得到天子的隻言片語已是很滿足了。
但是這群番子來監視,反倒給了毛大人希望。
若是伏闕請願不夠大,毛大人絕不介意更大一點。
若是天子能出面,自己有機會面諫之,定能讓天子幡然醒悟,親賢臣遠小人!
忠君報國在此一舉!
這絕對是一箇中興大明最好的一個機會!
此時毛大人動手在前,張大人飛腿於後,都起到了很好的示範作用。
而那平日裡如狼似虎的西廠番子狗一般趴著不敢還手,大大鼓舞了所有言官計程車氣。
再加上張賓張大人那一嗓子令人熱血沸騰的高呼!
所有的言官都擼起了袖子,便要“老夫聊發少年狂,痛打國賊!”
不要以為咱們文官斯文有禮,就以為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慫包。
真要打起架來,咱們的浩然正氣爆發起來,武力絕對強過武官十倍百倍呢!
其實在大明朝,所有的言官都有著最斯文的外表,包裹著一顆最暴力的心。
這是有證據有傳統的。
二十九年前,就是以言官為首的一群文官群毆打錦衣衛指揮使致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