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唐鏡面對這番牛皮糖般的苦口婆心也是服了,這老族伯還真是夠拼的,看來須得下點猛藥才行:
“族伯見諒,愚侄還是不敢從命,愚侄近來腦子似有些不妥,受不得大喜大悲的刺激,發作起來性命都不顧,連自己都怕,愚侄生恐成親之時發作,喜事變喪事便不值當了……”
方老族長愕然,怎麼還能幹繫到了人命?
“腦子有疾?喜事變喪事?怎地聽不懂賢侄說些什麼?”
方唐鏡左右四顧,見再無旁人,才壓低聲音說道:“族叔熟讀三國,當知曹孟德有頭痛之疾,好夢中殺人故事。不幸的是,愚侄怕也得了同樣之病。”
《三國演義》早在明初便出了,正式的學名叫《三國志通俗演義》,可謂是家喻戶曉廣為流傳,方老族長自然是熟知的。
聽到這“好夢中殺人”的典故,老族長猛地瞪大眼盯著方唐鏡,腦子裡電光流轉,瞬間便聯想到方唐鏡這些日前後的種種反差,可不就跟“腦疾患者”“夢中殺人”有幾分相似麼!
“這麼說你毆打侯府公子的事……不是見義勇為,而是那啥發作?”老族長腦補種種可怕的情節之後,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方唐鏡羞澀一笑,英俊白皙的臉蛋微微扭捏:
“族伯千萬不可跟外人說了去,不單是毆打侯府公子,便是昨日落井之事,也是病情發作之故,朦朧之中似覺那仇人便在井邊,故憤而上前追打,不料起飛腿失控,一時失足……比如現在,愚侄便覺得頭痛欲裂,似是發作前兆……”
“發作前兆”四個字方唐鏡說得咬牙切齒。
老族長直楞楞的瞪著方唐鏡,說話都有點結巴起來,“當,當真?”
老族長一邊說一邊後退,他飛快地瞥了一眼方唐鏡已經變得血絲密佈的眼珠,臉色遽變,頓時就以與年紀不相符的敏捷後退三丈,轉身就走。
“唉,唉,族伯,你這是往哪裡去,愚侄的話還沒說完,咱們再談談張家的婚事,您別走…唉呀…當心路滑……慢點,讓愚侄送送您老。”
“不勞賢侄遠送,老夫突然想起家裡的牛還沒餵食,可不敢耽誤,你回家好生養病……”
不一會功夫,已聽不清老族長的聲音,怪不得他啊,做個媒而已,難不成還要稀裡糊塗地把命搭進去不成?
方唐鏡看著老族長落荒而逃,心裡卻是笑不起來,有一種很詭異的感覺:
張家費盡心思要將自己收入囊中,絕不止自己長得帥這麼簡單,總覺得有哪裡不對頭?
老族長或許是不知內情,貪圖一時好處,但方唐鏡可沒有忘記,自己的前任乃是被鳩殺的這個事實,兩者若說沒有關聯,方唐鏡是打死也不信的。
不過這事先不忙,還是先解燃眉之急再說。
發財良機稍縱即逝,不容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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