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非空穴來風,宸妃娘娘母子極得皇帝寵愛,這樣的風聲傳出來已不止一天兩天,但近期則有愈演愈烈之勢。
這個時候,周家的態度就分外重要,尤其是周太后的態度。
在這個敏感時刻,清流官們也寧可忍讓委屈也要團結好周家在自己一邊。
慶雲伯說完話,直直地盯著王越和馬文升,倒要看看這兩人會如何回他。
不過,兩位大佬都沒有出聲,倒是對著他微微一笑。
什麼意思?是服軟了麼?慶雲伯不大敢確定,反倒提起了三分警惕。
這個時候,剛剛才退下去的柳御史又站了出來,對著慶雲伯拱了拱手道:
“伯爺,下官在民間時常風聞伯爺家人欺男霸女,侵佔良田,私營鹽業,敢問伯爺可有此事?”
這一次柳御史所說的倒不是方唐鏡準備的黑材料,而是這本就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事實,信手拈來便可。
不過這些罪名對章瑾有用,對周壽這等炙手可熱的國戚卻是毫無威懾力,周壽不以為然地斥責道:
“捕風捉影的事就敢拿來彈劾我?就算屬實,本伯爺最多嚴懲一番下人也就是了,很大驚小怪麼?你這位什麼御史大人未免也忒大嘴巴!”
柳御史又道:“伯爺縱容家奴為惡,雖說你貴為皇親,聖上寬容。但是下官卻聽說,你連皇莊的田產也敢.......”
強佔民田和侵佔皇莊田產壓根就不是同一性質的事件,若是無限上綱上線也不是不可以的,周壽連忙打斷柳御史,喝叱道:“休得血口噴人,哪有此事?!”
柳御史含笑反問道:“下官只是風聞,伯爺難道想要與下官當庭一件件田產的分辯對質不成?”
周壽臉色數變,大明的皇親國戚沒人屁股是乾淨的,哪裡敢與御史分辯?
更何況,身份相差太過懸殊,柳御史不過是區區七品官,光腳不怕穿鞋的,只要認真,自己就先輸了。
不過,慶雲伯並沒有罷手退讓之意,反而愈加的囂張道:
“本伯何需與你分辯對質,太子由太后撫養,本伯身為國舅,代太子管理一些皇莊田地也是應有之意,豈容你這外人插手天家家事!”
這理由很好很強大!
慶雲伯自忖實力在自己這邊,這御史威脅利誘,說到底還不是害怕我周家翻臉麼?
滿朝文武終究還是需要周家支援太子,不管你如何機關算盡,也改變不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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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柳御史則更強硬地懟了回去道“伯爺怕是顛倒了次序,天家無私事,國本之事便是天下事。如今不是我們需要你分辯,而是你需要給天下一個交待!”
周壽大笑道:“空話人人會喊,可你配麼?你覺得我們周家需要給你們交待?
周壽這麼說是有底氣的,無論太子廢立與否,無論將來哪位皇子登基,周太后照樣是太皇太后,周家一樣是最頂級的皇親國戚,需要百官支援什麼?
柳御史立即以彼之矛攻彼之盾駁道:
“下官是無所謂的,大不了掛冠回鄉下種田而已,為了天下人心道義,區區一個七品官又算得了什麼?你以為下官要看你臉色麼,大錯特錯也!”
這話也就御史這樣的言官可以說得出來,換了馬文升,王越這樣位高權重的大佬,是萬萬說不出這話的,官路坎坷,傷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