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年,太祖皇帝發起飆來,手握金書鐵券卻被弄死的第一代功臣不要太多,
但這只是理想狀態,要破去金書鐵券的不壞金身,只有天子才做得到。
換作其他人誰都沒這本事,白瞎。
東廠的惡行當然夠得上死罪,所以眾人才會奏請罷撤,也算是宣判了東廠的“死刑”!
但若是依照金書鐵券的規定,有“免死一次”的特權,理論上眾人所有的努力,換來的只是抵消東廠一次特權。
眾清流面面相窺,只能放虎歸山了麼?
今日如此絕佳的機會以後再也不可能有了!
所有人都沮喪了起來,可縱然心有不甘,又能如何?
成化皇帝臉上泛起了笑容。
梁芳連同所有的傳奉官們都是臉上止不住露出了大喜過望的表情。
就算東廠惡貫滿盈又如何,還不是一樣逃過了滅頂之災!
毛弘,張賓等清流已經握緊了拳頭,準備作最後的死諫,為了江山社稷,死家國可也!
王越、馬文升等相互對視,卻均是搖頭無語。
便在這時,殿門侍立的一個小太監卻是悄悄將一個沉甸甸的紙袋和一張紙條遞給了靠近殿門的官員。
然後這紙袋經過層層轉手,遞到了王越的手裡。
王越悄悄開啟一看,眼裡頓時止不住狂喜。
又看了看紙條,心裡頓時底氣十足。
此時成化皇帝眼見大殿裡群臣無言以對,便想就此了結此事,示意梁芳。
梁芳問道:“若諸位大人無異議,東廠一事便依祖制,抵消金書鐵劵……”
“慢著,臣有本奏!”王越出列,朗聲道:
“若按兩位閣老所言,東廠亦如人也,敢問兩位閣老,東廠所罪是否屬實?認不認罪?”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萬首輔答道:“東廠所犯,皆有實證,不容抵賴。”
劉次輔也是答道:“此不容狡辯也,梁公公可問那尚銘,認不認罪?”
兩人雖然保東廠,卻只是為了在皇帝面前固寵,打壓東廠卻還是要做的,當然要讓廠衛們知道,內閣永遠高於廠衛。
眾人看向梁芳,尚銘被禁足,便是交由他審訊看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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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芳原本準備了數套狡辯之詞,但此時有金書鐵劵護身,已經成了金鋼不壞之身,哪裡還怕什麼認罪?加之內閣又明顯偏向了自己一邊,何懼之有!
當下便點頭道:“尚銘確實已認罪,證據確鑿,供認不諱。”
實則他內心裡已笑開了花,以為這不過是清流們為了面子的最後一搏而已。
既然如此,便給了清流們這個面子又如何,面子多少銀子一斤,實在很無聊。
王越點頭道:“既然認罪,那便可以伏法了。”
伏法?伏什麼法?抵消一次免死之罪麼?太便宜尚銘那廝和東廠了!
眾清流不免有一種功敗垂成的扼腕之痛。
王越又道:“凡公侯之家犯罪,初犯、再犯免罪附過,三犯準免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