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了婁五的身份後,方唐鏡臉上緩了下來,“郎將軍的手下?喲西!老熟人的幹活!”
婁五聽了前兩句便長長噓了一口氣,然後一口氣還沒出完,便又緊張無比起來。
因為那位小西將軍翻臉比翻書還快,惡狠狠地說道:
“我手下的兒郎就是借給了你們郎將軍才會死啦死啦的幹活,大明人,良心大大的壞了,不守信,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的幹活。”
婁五欲哭無淚,倭寇與大明水師那一戰,幾乎全軍覆滅。用膝蓋都能想得出,這位小什麼西將軍要找郎將軍,絕對不是請客吃飯那麼簡單,吃斷頭飯的可能倒是很大。
大人物之間的糾葛哪裡是婁五一個小小內應可以摻合得了的,只能咚咚磕頭道:
“大人,小的乃是大明人裡最精倭的那一拔,連祖宗都可以不要的,請大從務必相信小人的忠誠,小人可以幫大人聯絡上郎將軍,滿足您任何要求。”
“喲西!你是郎將軍的內應,我的,要找郎將軍算帳,我的兒郎每一個都是我小西家大大的財富,現在折損嚴重,他的,要大大的賠償!你的,帶我找到他的幹活!”
婁五聞言,終於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小命算是保住了。
這年頭,做叛徒也不容易啊,沒點真才實學便是自己人也要咔嚓了自己。
“嗨,為大人效率,萬死不辭!”婁五先表了一番忠心,然後才道:
“郎將軍此時不在,不過,小人可以聯絡到南京城裡的內線,讓他給您帶話給郎將軍,保準會讓您滿意。”
“喲西!”方唐鏡總算有了笑臉,道:
“你們大明有一句話,叫做‘銀貨兩清,概不賒欠’,甘生,你的親自帶人走一趟,拿了銀子回來。若是拿不回銀子,便帶著他的人頭回來。”
婁五拍著胸脯擔保道:“將軍放心,不是小的吹,郎將軍做了一筆大買賣,倭國的勇士出了大力,郎將軍絕對會讓您賺得缽滿盆滿的。”
方唐鏡哈哈大笑:“喲西,做好了這件事情,我可以帶你到我們倭國定居,天天花姑娘的幹活!”
面對如此美事,婁五頓時如喪?妣,之所以做內應,貪圖的就是能有大把金銀花天酒地。
可若是被帶到倭國那個窮得鳥不拉屎的地方,哪裡有南京的花花世界舒服?
而且若是被迫跟某個羅圈腿的倭女過一輩子,生下一堆小羅圈腿,想想都要不寒而慄啊!
“那來這麼多廢話,起來,跟老子走一趟。”老甘一腳踢在汗奸屁股上,罵罵咧咧。
“對了大人,外面還有一隊大明的巡檢司官兵,大人千萬不可放過他們,全部心肝下酒的幹活。”婁五臨走時還不忘千叮萬囑。
“你的,大大的良民,放心的去吧,萬事有我,本將軍定要將明狗子腦袋祭旗的幹活!”方唐鏡擺擺手。
婁五感激涕零,心想這倭國將軍倒也不算太不通人情。
老甘和婁五走後,其他人也陸續審出了不少訊息,最重要的一個就是倭寇一夥當時的船隻數與方唐鏡從王恕那裡得到的資料對不上號。
不過這事還要到了下一站官軍設卡的水寨才能證實。
目送老甘帶了一隊人押著婁五上了快艇,方唐鏡才長噓了一品氣,揉了揉臉,累了。
倒不是演得累,而是每說一句就要記得加一個“幹活”,實在是倭國的話太過難聽坳口。
汪芷看向方唐鏡道:“為何不問他沉船的事?”
方唐鏡道:“他一個小嘍囉,不大可能知道沉船的事;即便他知道,可你不要忘了,我們可是假扮的倭寇,又是以尋找郎將軍的名義,我們當然不可能得知劫貢銀的事情。若是問起,豈不令人生疑?反不如順著這條線,揪出南京城裡的奸黨。”
汪芷蹙眉看著遠處,自語道:“寧王竟然勾結了倭寇,祖宗都不顧了麼?”
方唐鏡道:“這下你信了吧,為了坐上皇位,寧王可是什麼都不顧了。”
汪芷一直沒敢向皇上稟告寧王的事,事涉親王謀反,尤其是寧王在朝廷的黨羽不明的情況下,若無真憑實據就貿然提及,難保不會事機不密,禍及自身。
君不密則失其國,臣不密則失其身。
方唐鏡又嘆道:
“自古藉助外族之力,挾洋自重的有誰是有好下場的?唐明皇借吐蕃兵平亂,大唐自此亂了百餘年最後滅國,石敬瑭借契丹,自己成了兒皇帝……這些例子,數都數不過來,寧王這是鬼迷心竅,想皇位都想瘋了!”
汪芷情緒十分低落,問道:“哪我現在該怎麼辦?”
這……方唐鏡撓撓頭道:
“先別想這麼多,咱們還是按原計劃,先起出貢銀,將最急切的事情辦好了再說!以後的事情還有時間,咱們慢慢合計。”
沒錯,現在還有大事要辦,汪芷很快就振作起來,問道:“這些巡檢司的人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