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撥出來，她猛的睜開眼大口喘著氣，看著純白的天花板，她還未曾從夢中清醒過來，閉上眼，從夢中帶回來的幾滴淚落下。

“知恩，你醒了？”

她微微偏頭看到的是林泫那張驚慌失措的臉，沈知恩側身背對著她，張口想要說話，卻發現喉間幹澀無比，她用力扯著嗓子，聲音沙啞：“她走了嗎？”

林泫心也跟著抽搐，昨晚的一切說不在意，那是假的，“沒有，她在外面。”

沈知恩說的淡然，聲音很小：“你讓她走吧，讓她回家。”

話落地，沈知恩聽到遠去的腳步聲和開門聲，她平靜的像一汪凜冽的湖水，只有潛入水底，才看的見裡面的洶湧。

林泫走進來步子很輕，她離床有幾步遠盡力剋制著自己，聲音溫柔：“她走了。”

沈知恩有氣無力：“你也走吧。”

看著她瑟縮成一團，林泫的心被揪起來，隱隱作痛，她變得哽咽：“我不走，沈知恩，你需要我。”，她走到床邊，看著她的脊背，“我想抱你，我從一數到三，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

林泫此刻不想深究關於沈知恩之外的所有事情，沈知恩像只被折斷羽翼的鳥，在床上奄奄一息，林泫選擇自斷雙翅，與她共振。

因為愛她，林泫願意隔著所有誤會去擁抱她。

“一。”

“二。”

“三。”

她數的很慢語氣卻急促，三聲過後，她脫鞋上床，輕輕掀開被子躺進去，從後抱住沈知恩，她能感覺到自己在抖，沈知恩在小幅度的輕顫，她知道沈知恩一直在哭。

她們不知道擁抱了多久，頭發相互交織，雙手開始緊握，體溫變得一樣，只有床單上濡濕的痕跡和沈知恩回暖又回落的心知道。

潮潤開始幹澀，留下淡淡的痕跡，春分過後，還殘留著一絲驚蟄餘溫。

沈知恩吸了吸鼻子：“林泫，我是一個壞人，跟我有關系的人都會變得不幸，你走吧，我不想讓你不開心。”

林泫心跟著顫了了顫，她抱的更緊：“你是我的世界裡最好的人，你趕我走，才是傷我的心。”，說完她氣息變得有點亂，沈知恩翻身抱住她，頭靠在她肩膀，悶哼著：“可是我抱完你以後，還是會說傷你...心的話，我...我該怎麼辦...”，她斷斷續續的說完這些話，在她懷裡哭出聲。

林泫肩膀燙燙的她把手摟在她的脊背上，心疼地蹭了蹭她的頭，“你是不喜歡我嗎？為什麼要一直趕我走呢？”，她說的溫柔也顫著聲，沈知恩在她懷裡搖頭，“我不知道，但我不能喜歡你。”抽泣聲伴著微弱的聲音。

“那...你可以告訴我原因嗎？”她帶著哭腔，輕拍沈知恩後背，懷抱卻一刻也不鬆散。

沈知恩低著頭，“我...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你，我想我是喜歡的，但是我又不可以，我不知道。”

林泫往下看，手放在她臉上時刻幫她擦眼淚，“我喜歡你。五年前在港城火車站我遇到了你，一見鐘情你相信嗎？剛開始我也覺得這不是喜歡，只是好奇，但後來我開始頻繁關注你，心也時刻被你牽著，我發現，這就是喜歡。”

沈知恩漸漸抬頭，林泫與她對視：“我想給自己爭取一個機會，我開始找郭若媛，後來就有了《朝露》，真實的見到你之後，我越來越剋制不住，每一次，我都想親你，想抱你，剛跟你親密，這也是我的錯，我太心急了，沒給你喘息的機會。”

她語氣更加輕柔，眼裡滿是水光：“你說你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我，我想你是喜歡的，我親你，你沒有躲，我抱你，你也應允，你又說不可以喜歡我，可是你已經喜歡上了我不是嗎？”

“最後一步在這走不太合適，但我還是想知道，沈知恩我喜歡你，你願不願意做我女朋友？”她說的鄭重，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眼底只剩下真摯與柔情。

沈知恩哭成淚人，她絕望的搖頭，“錯了，林泫，這一切都錯了。”，林泫眉尾輕顫，注視著她，為她擦眼淚的動作不曾停下。

她用手掩著臉，渾身顫抖痛哭流涕：“林泫，你走吧，你快走吧，對不起對不起...”

林泫笑著搖頭，捧住她的手，眸中水光粼粼：“不用道歉，是我的問題，我剛剛都說了，現在不太合適。”，沈知恩把身子轉過去，她快要喘不上氣：“你走吧，我求你了，你快走，快走。”

林泫心被扯的酸脹，喉間不停吞嚥，她坐起來想拉沈知恩，卻被她甩開，“林泫，你...走..吧，就當是我求你，你走...”,林泫見她癱倒在床上，手越來越抖，她用氣聲說了一個：“好。”

她說的隱忍，就連哭也是，她一路走到車上，開始給程悅發微信，讓她照顧好沈知恩，眼淚一直在流，一行字打了好久，她在車上待了一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