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緒使然，沈知恩抽噎著小聲回答。

襯得聲音更加破碎，她在向林泫訴苦。

林泫聽出她的嗚咽，懸起的心又被揪了起來。

手緊緊捏著桌角，保留最後一絲理智，“我把身邊的事處理完，明天就去找你，好嗎？”

沈知恩啜泣了一會，小聲吐出一個“好”字。

林泫說：“我愛你。”

“我討厭你。”

沈知恩說完把電話掛了。

林泫被她的語氣逗笑，眼眶卻熱熱的，其實最聽話的是沈知恩。

笑容過後是無奈與愧疚，她把頭仰起，不讓淚水流出來。

林泫換了身黑色運動衣出門，連續撥打了三個電話。

第一個，“派人保護好沈知恩。”

第二個，“要99朵梔子花。”

第三個，“把股票拋售給安溫溪。”

林泫開車去往林氏莊園，黑色賓利在大道上行駛，後面緊緊跟隨著兩輛吉普車，林泫察覺不對，在分岔路迅速轉彎，吉普車跟丟了一輛，在左車道行駛。

這裡人煙稀少，兩邊靠海，只有一排阻擋護欄。

林泫看著後視鏡裡窮追不捨的吉普車，踩滿了油門，前方五百米有一個岔路口，左車道的吉普車與她並速行駛。

岔路口也是兩道彙集之處。

林泫透過車窗，看清左側吉普車裡是個外國男人，她心裡有了答案。

車速放慢，後車追尾，不停前頂撞。

左車道的吉普在正前方，擋住林泫的去路。

她被前後夾擊，這正是她想要的。

林泫把油門踩到底，向左狂打方向盤，她要從夾縫中沖出去，

左邊後視鏡被圍欄擠掉，後車的撞擊為她續了力，右側車窗與吉普車尾相碰，玻璃受過改裝，經歷巨大碰撞，只裂了條縫，零星的玻璃渣飛濺到林泫手上。

她握緊油門，手掌上的刺痛讓她清醒，再一次踩油門，吉普車被頂了出去，在原地漂移，林泫把圍欄碾平，躍了過去，兩輛吉普沒有再追上來。

車輪壓過圍欄時被釘子紮漏氣，車冒著黑煙，不受控制的順著坡下滑，前面就是海，按照這個時速，車會沖破圍欄掉入海裡。

林泫開啟車門，在過減速帶時跳了下去，在地上翻滾了幾圈終於停下。

剛讓身子穩下來，車在圍欄處爆炸了，慢慢掉了下去。

林泫從地上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膝蓋處磨了一個口子，往外不斷滲血，她一瘸一拐的向下走，這裡距吉普車碰撞的位置不遠，等他們來，那才是任人宰割。

她順著坡走下去，低頭看膝蓋上的傷，黑色布料被擦破，除了血肉以外，還有灰塵和小石子，走一步，痛一步，磋磨的她想死。

好巧不巧，她又想到沈知恩了，沈知恩也會這麼痛嗎？

林泫實在走不動了，她摁住大腿走到路邊，三米的高度，摔不死，她雙手抓住圍欄跳了下去。

沒死，但林泫再也站不起來了。

她趴在地上消化著痛感，馬路上傳來汽車行駛的聲音，她開始用雙手來挪動自己的位置，手掌還殘留著一些細小的玻璃渣。

她能感覺到，玻璃渣更深了。

背靠在牆上，她掏出口袋裡摔的稀碎的手機，剛開機螢幕是黑紫黑紫的，底部多了幾道裂縫，但還能清楚的看到原有的螢幕。

沈知恩的訊息被壓到最下方，是她30分鐘前發來的一條，「我討厭你，但我更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