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振遠冷汗津津,徹底崩潰了,他掙紮著往後縮,嘶吼道:“你這是犯法!犯法!”
陳千野定定的看著他,突然輕蔑的笑了,“你這種人也配談法律?”
他慢條斯理的拿出匕首,面無表情的宣判了寧振遠的命運,“十分鐘。”
寧振遠撕心裂肺的慘叫一聲,拼命的往寧淺那邊躲,“寧淺!你讓他住手!你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讓他住手!住手!啊——”
“九分鐘。”
兩刀下去後,寧淺再也忍不住了,她胃裡一陣翻湯倒海,彎著身體幹嘔了起來,“別……”
她的幹嘔聲實在太大了,陳千野失控的神志似乎回歸了幾分,他把匕首上的血在不省人事的寧振遠身上蹭幹淨,然後朝著寧淺走過來。
陳千野看著寧淺狼狽的身影,眼裡有點瘋狂,他抬起手想去摸寧淺的額頭,“姐姐,你的額頭受傷了。”
他身上的血腥味一個勁兒的往寧淺鼻腔裡鑽,寧淺一陣反胃,本能的偏過頭躲過他的手。
陳千野僵硬了一下,有點固執的碰了碰她的額頭,然後才去解繩子,“姐姐……不要討厭我,我,我不是故意要讓你看到這一幕的,我太害怕了……我太害怕寧振遠做出來傷害你的事情了,你不要討厭我。”
他語氣裡帶著寧淺熟悉的小心翼翼和可憐兮兮,可寧淺知道這只是他的偽裝,不,不對,或許這不是偽裝,剛剛才是偽裝。
寧淺抿了抿幹澀的嘴唇,聲音有點艱澀,“我沒有討厭你,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陳千野沒有回答她的話,很是失落的說:“姐姐,蛋糕化了。”
蛋糕化了。
寧淺心口猛然一堵,她伸出手抱住了陳千野,輕聲說道:“沒事的,回去了我們再買一個。”
“姐姐,我很自責。”
他沒說因為什麼自責,但寧淺全部都明白,她輕輕的拍著他的背,低聲說:“我沒事兒的,他沒對我怎麼樣。”
陳千野傾身把腦袋貼在寧淺胸口,彷彿要聽到她的心跳聲才會覺得有安全感,他一遍又一遍的叫著:“姐姐,姐姐,姐姐……”
寧淺輕拍著他的背,目光卻看向了不省人事的寧振遠。
懷中的人溫度是那麼高,這個擁抱是如此的實質,彷彿剛剛的一切跟沒發生過一樣,可偏偏一地的血腥味是如此的濃厚。
……
警察來的很快。
一個身影高大、不拘言笑的陌生男人恭恭敬敬叫了一聲陳千野小少爺,然後幹錯利落的指揮著人把寧振遠抬上車,跟警察一起處理著後續事情。
陳千野把寧淺抱在懷裡,上了車。
寧淺任由陳千野扒著她額頭的碎發,拿碘伏給她消毒。
額頭被碘伏一碰很疼,她下意識的痛撥出聲。
陳千野的動作頓時放輕了,他眼裡全是心疼和難過,“姐姐,忍一忍。”
這點對寧淺來說還不算什麼,她搖搖頭,“沒事兒,不疼。”
她斟酌著用詞,選擇了一個委婉的說法,“寧振遠沒對我怎麼樣,你剛剛……”
話沒說完,就被陳千野打斷了,他目光灼灼的盯著寧淺,聲音沉了下去,“姐姐覺得我下手太重了嗎?他應該慶幸姐姐只受了皮外傷,沒有任何破相,不然就是死一千次也不足惜。”
陳千野的語氣非常平靜,但寧淺就是從中嗅到了危險,她心裡一緊,垂下眼沒說話。
而陳千野也沒有再說話,只是給她按摩著被繩子捆綁出痕跡的手腕。
到了最近的醫院,做完檢查已經接近淩晨了,陳千野看著寧淺明顯疲倦的樣子,也不想再折騰著回家,就在醫院定了一間vip套房,先暫時休息一晚。
簡單吃完飯洗漱好後,護士過來給寧淺打了一針鎮定劑,囑咐她好好休息。
寧淺胡亂點點頭,然後就上床了。
不得不說,無論是寧振遠那番話,還是陳千野今晚的反常,都讓她感覺到了不安,都讓她本能的去質疑一些東西。
在此時此刻,她是不太願意麵對陳千野的,她需要自己一個人靜靜,沉下心去捋明白今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