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讓她又愛又恨,又想靠近又想遠離,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讓人 愛恨交織,最後都無法忘記呢?
或許他說得對,在那場爆炸中,她已經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在生死麵前,什麼都不重要了,什麼都沒那麼決絕了,那些愛恨情仇、糾葛厭恨,全部都隨著爆炸沒了,她的眼裡心裡只剩下近在咫尺的這個人,只剩下眼前這張蒼白虛弱的臉。
寧淺不言不語,只是掉著眼淚,直到醫護人員來了這才停下。
醫護人員給陳千野處理著傷口,寧淺就在一邊看著,越是看著那些觸目驚心的燒傷和擦傷,越是難過。
陳千野從頭到尾都沒有叫疼一聲,只是緊緊的抓著寧淺的手,彷彿這樣就能不用打止疼,傷口不會疼。
當醫護人員走了後,黎宛也提著午飯適當的進來了,她的目光從二人緊握的手上移開,滿臉複雜和無奈。
寧淺趁著黎宛去客廳接水,跟了上去,“謝謝。”
黎宛幽幽的嘆了口氣,“我總算知道你當時是怎麼看我和周謹言的了,能在一起真是奇跡,你和陳千野也真的夠多災多難、曲折離奇的了。”
寧淺被她逗笑了,她抱著黎宛,輕聲道:“還好我們都如願以償了。”
是啊,如願以償了。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總會有想要追逐的東西,無論是感情還是事業,她想要的,都已經得到了,雖然也夾雜著不堪回首,可最終花滿枝頭。
黎宛又問,“這就和好了?翻篇了?”
寧淺臉頰有點發燙,不好意思的說:“是不是太快了……”
黎宛捏了捏她的臉,“雖然快,但完全可以理解。”
寧淺眼睛發亮的看著她。
黎宛輕輕的笑了,“我太明白這種滋味了,我也相信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個人會像陳千野這樣愛你了,其實放下一些事情,能活得很輕松。”
寧淺眼圈有點紅,“宛宛……”
“好啦,不哭。我知道你做不到放下,不如幹脆遵從內心接受,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輕松愉快的生活。”
寧淺用力的點點頭,“會的,一定會的。”
……
趕到午飯吃完,寧淺去了趟醫生辦公室,問醫生陳千野現在的情況怎麼樣。
“情況慢慢好轉了,他剛被送來醫院的時候,渾身都是血,身體多處擦傷,肋骨也斷了幾根,胳膊處更是粉碎性骨折,求生的慾望也非常低。後來也不知道怎麼著,突然就積極配合吃飯治療了,也能下床了。”醫生推了推眼鏡,“總之,他願意配合了之後,恢複的很快,不過我從來都沒有見過這種人,明明還沒有從危險中脫離出來,還敢偷偷摸摸溜出醫院,真是不要命了。”
寧淺光是聽他說,心髒就無法剋制的疼,她知道,陳千野是為了她才偷溜出醫院的。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後,寧淺碰見了李叔。
李叔一看見她就滿臉尷尬,支吾道:“寧小姐,您都知道了。”
“是啊,我都知道了。”寧淺瞪著他,“那天陳千野躲在哪裡了?”
李叔抓了抓頭發,很明顯不想說,最後在寧淺的逼問下,只好實話實話了,“地下室。別墅裡有監控,少爺從您停車的那一刻就知道了,他不想讓您看到他,就躲起來了。”
“你們……”寧淺連罵都不想罵了,她疲倦道:“男人真沒一個好東西。”
“我不否認。”李叔摸了摸鼻子,“寧小姐,事到如今,無論您是出於什麼感情,其實少爺都是一個很好的歸宿不是嗎,他有錢漂亮,年輕體力好,對您也專一,雖然手段不堪了點,要死要活了點,可最終還是喜歡您,只想跟您在一起。其實人活著,不就是圖有個知冷知熱的人陪著嗎,如果您願意放下那些,您的生活會非常幸福。”
“是啊,會很幸福。”寧淺諷刺的一笑,“其實你不是也已經知道我的選擇了嗎?你看到我出現在這裡,不就已經知道我的答案了嗎?”
李叔笑了,“寧小姐,別這樣說我呀。其實您也很慶幸少爺沒有死。如果少爺真的沒了,您怕是得一輩子都走不出來了。”
這倒是大實話,但寧淺還是不想表現的太容易接受,她睨了李叔一眼,“陳千野沒少給你開高工資吧。”
“那當然。”李叔微微一笑,“我可是少爺最衷心的狗腿子。”
“哪有人這樣說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