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放眼眶微紅著說道:“表姐,是我沒用,讓你受委屈了。臨行前我答應過姨母他們,一定會照顧好你。可眼下……”
周疏寧心道你可歇歇吧!
你沒看到你對你姨母信誓旦旦發誓的時候你姨母是什麼眼神嗎?
你那親親表姐早就不知道躲哪兒去了,如果你知道現在聽你訴衷腸的是個男子,會不會懷疑人生?
不過周疏寧對這個表弟的印象倒是還不錯的,明明比自己還要小,卻一副大男人的擔當。
他拍了拍姜放的肩膀,捏著嗓子道:“說的什麼傻話?你已經做的非常好了,我都想好了,明天姐姐就去鎮子上擺攤賣豆腐。只要勤勞肯努力,好日子遲早會來。”
說完他扶了扶頭上的發髻,給了姜放一個柔情似水的鼓勵眼神。
而這做作的姿態看在姜放的眼裡,卻被誤解成了暗送秋波。
姜放:……姐姐殺我!
知道內情的微雨立即攔到了兩人之間,阻止事態進一步的惡化。
姜放卻是一高興,把所有的賞銀全都掏給了周疏寧:“表姐,你去鎮子上租個房子吧!小點沒關系,離這幫忘恩負義的東西遠遠的。鎮子上離北疆大營也近些,我也能隨時出來看看你。”
弟弟是個好弟弟,錢他卻是不能收的。
他不是周疏窈,更何況自己還是個男的,給不了這傻弟弟所期待的。
便亮了亮手中的鐲子拒絕道:“這點錢你還是留著傍身吧!這鐲子是個好貨色,我讓微雨明天去鎮子上想辦法賣掉,應該能換幾兩銀子。”
姜放卻說什麼也不肯,執意要把錢全都留給表姐。
周疏寧想著大白天拉拉扯扯也不好看,大不了以後賺了錢多貼補這個表弟一些,便點頭收下了。
姜放十分高興,又含情脈脈的看向周疏寧:“我們先去鎮上找間客棧住處,明日一早再去找個合適的小院兒。”
說話間三人便收拾了行李,踏著落日的餘暉,朝邊境小鎮的方向走去。
東院裡,周珠光沒能拿回錢來,鐲子又丟了,正哭的鼻子一把淚一把的朝她母親訴苦。
“你是不知道那姜放有多霸道,他不但搶走了鐲子,還要用刀砍我!娘,你要為女兒做主哇!”
說完便裝模作樣哭了起來,別提多可憐了。
周家二嬸一拍桌子,氣惱道:“他周疏窈還真當自己是一品大員的嫡長女了?我今天非得給她個教訓!”
說著她便帶了家裡所剩不多的家丁殺了出去,卻發現門外的帳篷早已空空如也,兩兄弟不知道搬去了哪裡。
周珠光反倒是鬆了口氣,她剛剛還怕露了餡兒,此時真是走得好。
嘴上卻裝模作樣的說道:“娘,真是便宜了他們。”
二嬸跺了跺腳,啐了一口罵道:“小賤蹄子,看我找到他們不打斷他們的腿!”
周珠光跟著附和著,一邊扶著他娘往回走一邊道:“娘您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
一行人剛要回東院,卻聽到一個粗裡粗氣的聲音喊了一聲:“周家大娘請留步,這邊給您道喜了。”
二嬸回過頭,便看到一個長了媒婆痣,戴了朵大紅花的婆子朝他走了過來。
這種裝扮的婆子十分有標誌性,不用問二嬸都能認出來,是個牙婆,有時候也兼著媒婆的任務。
二嬸看著她臉上那二指厚的脂粉不耐煩道:“去去去,我們這兒不賣人,上別家看看去!”
大紅花婆子一甩手絹笑道:“哎喲,哪是買人吶,您沒見我頭上簪著花呢?”
二嬸更不高興了,呵斥道:“我家二丫才十五,不著急找人家。”
再說就這窮鄉僻壤的,哪兒有什麼拿適的人家?
過兩年她大哥周珠華升了職,能隨著驍王回京調任了再說。
再不濟,也能進個五品小官的後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