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她在曲齡幽貼得極近、不得到答案誓不罷休的堅決態度裡點了點頭,聲音清潤堅定:“明天上午,我會親自登門和你商量成親事宜的。”
她看著呆呆的曲齡幽,伸手攬住了她的腰,虛虛地、輕輕地環住了她。
侍女雪青站在旁邊察言觀色,適時上來扶了曲齡幽一把,同時小心翼翼看了明墨一眼。
雖然明墨連個眼角餘光都沒給她,但作為一個合格的侍女,她自然知道明墨剛才的話其實是跟她說的。
小姐醉了,醒來後估計什麼都不記得。
既然不記得,醉酒時說的話自然只是酒後胡言不能當真。
偏她現在這樣說了。
偏旁邊那兩個護衛一看就不簡單。
這都是什麼人哪!
她心裡焦急不已,不知道事情怎麼就發展到了這一步。
小姐出了酒樓後跟丟了魂一樣,她一個沒留意她就掉進了湖裡。
上天保佑被人救了上來。
怎麼她一個不注意,她又跟派人出手的救命恩人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
那個鬼面具看起來兇神惡煞的,面具的主人肯定不簡單。
小姐怎麼會跟這樣的人扯上關系?
小姐甚至都不知道她是誰。
曲齡幽根本不在意她是誰。
月上樹梢,明月樓,明墨坐在亭裡如是想。
她飲了酒、落了湖,又聽了周圍人似乎無關緊要的議論聲音。
如果是在平時,那一定是無關緊要的。
明墨很清楚這一點。
如果是在平時,不用她出手,曲齡幽自己就能把那些說她風涼話的浪蕩子收拾一頓,讓他們磕著頭求饒。
她是有這個能耐的。
但偏偏是那樣的時刻,她剛和段雲鶴一刀兩斷、情緒最為不穩的時刻。
她做什麼、說什麼,都跟面前的人是誰無關。
只是恰好那人是她。
明墨仰起頭。
夜深人靜,連月亮都看不到了。
她在腦海裡回想看到曲齡幽後的動作、言語,後知後覺地想:也許她不該說那句話的。那句“有很多人想娶姑娘”的話。
但明墨撚了撚手指,忽而又慶幸她說了那句話,那時在曲齡幽面前的人是她。
她無意識地看著手指,看了一會後回神,目光上移,很自然地看到了她的手腕,右手手腕。
那裡套了一串手串。
白玉般潔白無瑕,串上的珠子圓而亮,顆顆分明,緊貼著手腕的內側已經被捂熱,表面因而對比出一股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