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內。
隔著一道柵欄,遠處是許多門派不同的江湖人,裡面則全是明月樓的人。
明墨走了一會,停步後看向跟了上來的曲齡幽和沈月白。
她問沈月白:“你是不是已經有辦法解開浮生蠱了?”
她話音剛落,曲齡幽的眼睛一下亮了起來,看看明墨,又看看沈月白。
看沒兩眼又移回來看明墨,眼裡滿是“你怎麼知道?你有讀心術?”的疑問。
明墨失笑,忍不住湊過去親了親。
沈月白:“……”
“因為如果沒想到辦法,她一定不會出那間屋子的。”
明墨親完後拉住曲齡幽的手,把她拉到一個角度上既能看到自己也能看到沈月白的地方,輕聲解釋著。
她之前醒過幾次,除了一開始沈月白有出現給她把脈和壓制浮生蠱外,其餘時間都是曲齡幽和越影幾人陪著她的。
“確實是有一個辦法。”沈月白說。
曲齡幽於是又認真地去看她。
屋簷上蹲著的月十四站了起來。
四周隱在暗處的明月樓護衛都精神一振。
沈月白迎著那麼多道期盼的眼神,呼吸微滯,接著破罐子破摔般直接道出全部:“我這些時間研製出來兩種新的劇毒。”
她用的一直是以毒攻毒的辦法。
而之前那些毒都給明墨用了,蠱蟲習慣了毒性,很難再受到影響。
她這次想的辦法是用其中一種劇毒殺死蠱蟲,再用第二種劇毒中和,達到互相化解、消弭於無形的結果。
當然,想法很美好,但——
“明墨的身體跟用來做測驗的熔爐不同。”
熔爐千錘百煉,明墨血肉之軀。
“我測驗過許多次,理論上能夠在殺死浮生蠱後把所有毒都化解掉。”
“然而,明墨現在受不住這三種劇毒先後入體。”
熔爐金剛不壞,血肉之軀則脆弱無比。
何況明墨現在浮生蠱發作,各種毒蔓延擴散,正是最虛弱的時刻。
一個不慎浮生蠱還沒解開,她就會先死於毒發。
沈月白聲音微顫,“所以這還是在賭命。”
她一直沒有說出來,就是希望能想到更穩妥更有把握的辦法。
她說完,想到那些江湖人,心裡微動:“你想去南辰墓?”
明墨點點頭。
那些江湖人的生死她到現在已經不在意了。
但季夏冬就在南辰墓裡。
她還有事想要問季夏冬。
很多很多事。
自從六年前春秋山上季夏冬捱了她一招盤蛇手,中了沈月白當時調製出來塗在她手上的劇毒後,就一直銷聲匿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