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的少女總是敏感又自卑的,大差不差的年齡,一個明亮璀璨,一個黯淡無光;一個家世優越,一個連下頓飯在哪兒都發愁,兩個截然不同、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應該有交集,又怎麼配有交集?
那些無法逾越的鴻溝就像是一座大山,她移不開,也不想再費心費力的翻過去,試圖攀登的代價她在那個暑假、在周謹言那裡就已經嘗到了。
寧淺抓著黎宛的手,簡單卻又堅定道:“宛宛,無論再怎麼樣,你永遠是我最好的、唯一的朋友。”
她的話無疑是真誠的,黎宛呆愣的抓著書包,突然眼淚就掉下來了,“淺淺,其實,我回去找過你的,我,我趁姑婆不在家的時候、我偷偷的回去找過你,可是楊院長說你去了好人家,讓我別再掛念,我很難過……我沒想到會再見到你,而且是這樣的場景……你,你這些過得怎麼樣。”
寧淺安撫著她,撿著重點,把這些年在寧家的事情說了一遍。
在聽到寧淺一天要學習十五個小時,黎宛眉頭皺了又皺,最後才小心翼翼、生怕寧淺不高興的說:“你爸媽對你太嚴格了。”
寧淺一看她小心翼翼就心裡難受,幹脆直白的說:“宛宛,有什麼話就直接跟我說,你不要對我有任何顧慮好嗎?”
黎宛抿著唇,在她鼓勵的目光下,最後壯著膽子擠出來幾個字,“一天學習十五個小時,這不是……虐待人嗎……哪有這樣的父母對孩子這麼苛刻……”
一聽她說這話,寧淺就知道一切又回來了。
或許是把話說開了,回學校的路上,寧淺很明顯感覺到黎宛身上的疏離和侷促少了很多,甚至還對她笑了笑。
女孩子的友誼總是來得很快,不到一個星期,倆人就好的不得了。
趕到週五放學,寧淺一看黎宛要走,忙叫住了她,“宛宛,我送你回家!”
黎宛揹著書包的手一頓,“不用了,我坐公交車回家,很快的。”
寧淺不由分說要跟她一起回去,“公交車哪有我送你回家快!走吧!”
黎宛站著沒動,面色為難,“真的不用了。”
寧淺不明白的看著她,“為什麼?”她試探道:“你怕給我添麻煩?不會很麻煩的!我叫車回去,不讓司機送。”
無論寧淺怎麼說,黎宛都不肯讓她送,寧淺無奈極了,還想說什麼,可耐不住司機催促她回家,只好說道,“那週一見。”
“嗯嗯。”
週末這兩天,寧淺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她讓人悄悄查了黎宛的家,在看到那破舊的小區時,她突然就明白了什麼。
週一的時候,請假了一個星期的梁修白來了學校,他似乎有點意外黎宛,一向冷淡的目光停留在黎宛身上很久。
寧淺察覺到他的目光,飛快的、不動聲色的擋住了他的目光。
可從這天起,梁修白似乎真的要和寧淺假扮情侶似的,從平時的愛搭不理開始處處黏著寧淺。
寧淺剛開始還沒有回過來味兒,慢慢的就知道梁修白這家夥醉翁之意不在酒,可著不是看她了,看上黎宛了!
然而面對梁修白若有若無的示好,黎宛顯然是個不開竅的,她只當每天的早餐是梁修白看在她是寧淺閨蜜的份上,順便帶給她的。
梁修白明示暗示很多次無果後,急的想說點什麼,但在寧淺警示的目光下,還是悻悻的住了口。
在決定一個人前途的高考面前,任何感情都不值得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