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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絕對不能。

他像塊年久失修的鐵板,愣在那傻笑,編出的前言不搭後語的解釋,自己都聽不下去。

謝文沉默看他,既不反駁也不拆穿,謝奕舟像被毒蛇盯住的獵物,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失不見。

“兒子,爸爸不可能陪你一輩子,路是自己選的,腳上的泡是自己走的”,謝文盯他半晌,開口勸他,“爸爸不是獨斷專行的家長,從沒逼你做什麼不做什麼,無論你要什麼,都盡量滿足你。但你不是小孩子了,要學著規劃自己的人生,自己對自己負責,而不是任憑性子做這個做那個,丟下自己收不了的爛攤子,讓別人替你收拾。”

謝奕舟眼觀鼻鼻觀心,小心嗯了一聲。

謝文喝掉涼透的茶,摸摸兒子頭發:“兒子,大人有大人的事,孩子有孩子的事,我有我要解決的問題,你有你要解決的問題。如果我有些事沒解決好,影響的只是我不是你,你該做什麼做什麼,該怎麼生活怎麼生活,我說的能理解嗎?”

這些字分開來他都認識,可整合到一起時,卻像混亂的颶風,將理智吹得七零八落。

“謝文···”,謝奕舟攥緊拳頭,掌心捏起褶皺,“爸···你別嚇我,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最近是敏·感·時期,工作組下來檢查,很多舊事會翻出來,具體會進展到哪一步,現在還不清楚”,謝文說到這有點焦躁,想點根煙進唇,抬眼看看謝奕舟,還是忍住了站起身,“我出去抽根煙,桌上有水果,你看著吃吧。”

謝奕舟哪裡吃的下水果。

他按照謝文的指示,機械拿起一個桃子,用刀子有一下沒一下戳它,把它紮的坑坑窪窪,汁水四溢。

謝文抽淨煙換衣服進來,謝奕舟像下了巨大決心,兩眼通紅問他:“謝文你說實話,你是不是貪·汙·腐·敗了?是不是知·法·犯·法了?是不是我治病花錢太多,工資不夠你挪·用·公·款了?”

這一串連珠炮下來,把謝文問愣了,愣了愣笑出聲:“就知道不該和你說這些,想到哪去了。”

謝奕舟抽抽鼻子,鼻頭通紅:“爸,我就你一個親人了,你別想撇開我,也別犯事兒進去,我以後···不給你惹麻煩了,真的。”

這是謝奕舟說肉麻話的極限了。

平時總不好好和謝文說話,三句不對就開始嗆聲,因為爸媽感情不好,他曾對陪伴在身邊的謝文,生出過怨憤念頭,但他這會大病初癒,全身心又系在石崇身上,那些陰暗織成的厚殼,再冒不出尖銳鋼針。

“還有”,謝文走近謝奕舟,在他對面的沙發坐下,“聽爸爸的話,以後和那個石崇···保持距離。”

謝奕舟心道多遠的距離?不能打·炮只能拉手的距離?

他這會不敢多提石崇,怕謝文懷疑上來,自己吃不了兜著走。

他每年作的厲害,陰歷陽歷的生日要過兩個,謝文每年給他買禮物都千篇一律,他早就膩了,他已經想好,今年要什麼禮物了···旁敲側擊也好,單刀直入也罷,石崇爸爸的事···一定要謝文幫忙解決。

“吃飯了!”,阿姨繫著圍裙,從廚房盛湯出來,見到謝奕舟大驚失色,“小舟怎麼起來了,怎麼不好好躺著!醫生沒讓你起來,讓你躺著靜養呢!”

“那都是屁話,甭···咳,不是,我是說,我,我好多了”,謝奕舟吞回到嘴邊的混話,勉強憋出笑容,“不能難受了,真不想躺著。做什麼了,聞著挺香的。”

“嗨,你想喝婆婆魚湯”,阿姨也有點不好意思,掌心在圍裙上搓弄,“我就燉了一鍋,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當然喜歡。

···但不想喝你燉的。

····只想喝婆婆燉的。

這接連三重暴擊,料想張姨肯定承受不住,謝奕舟磨磨蹭蹭過去,舀起一勺入口,魚湯鮮香美味,魚肉入口即化,確實做的不錯。

但總覺得缺點什麼。

謝奕舟剛醒不久,舌頭寡淡無味,味蕾通通離家出走,只能前半段香甜,嘗不到後半段滿足。

這感覺像有人拿著細毛小刷,在胸口一上一下輕戳,硬毛刺的心髒麻癢,想上手抓撓幾下。

他在家整整休息一天,第二天早上,覺得自己完全好了,趁謝文沒醒,早早溜出門,坐最早一班公交,搖搖晃晃來到石崇樓下。

熟悉的長椅結了一層冰碴,他在附近找了一圈,拽來個別人不要的墊子,皺眉擦幹抹幹,才把東西鋪上長椅,挪動尊臀上去。

平時石崇很早出門,有時天不亮就下來晨跑,不會這麼晚還不下來。

可今天謝奕舟坐等右等,上盼下盼,快把石崇的窗戶燒出個洞,也不見人屈尊下樓。

天氣冷了,不動總覺得渾身發僵,謝奕舟正揉弄凍紅的耳朵,熟悉的腳步漸漸清晰,石崇的身影出現在門前。

謝奕舟忍不了了,胸口貓爪狗撓的更厲,撓痕直躥喉口上去,他幾步上前拽住石崇,擠眉弄眼調笑:“學霸弟弟,當時在病房答應謝哥哥的,現在還作數吧?我知道好幾家小旅店,又隱蔽又安全,快麻溜利索的打一炮,謝哥哥這裡抓心撓肝——”

他抓住石崇的手,硬按到自己大腿根:“——就等你給撓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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