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投下的影子亦沉靜如松。
飄忽的目光終於找到了落定,一直揪緊的手指跟著便鬆了鬆。
沉寂中,晉舒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覺時間都慢得怕人,直到那人輕笑了一聲:“娘娘這是何意?”
又來了,直白得不叫人敷衍。
好在是莫皇後不以為杵,接道:“昱王既是未推辭,本宮也就做了這順水人情,如此豈非甚好?”
晉舒意頭大,一時間有些後悔。
早知如此,她真的是千不該萬不該跟莫皇後開這個嘴。
要個字罷了,她可真是犯蠢。
有寒崇在,他身為太傅,又教授其書法,如何都能幫她要到個把字的吧?
何必這般折騰呢?!
這下好了,騎虎難下了。
倘若是因為她,這昱王當著這麼多人下了皇後的面子,她如何自處?
退一萬步說,他就是答應了,這祖宗什麼時候會提筆給她寫還是個問題,只是她既然張口要了字,便就不可能再另尋他人了,否則就是駁了莫皇後和昱王兩個大人物的面子。
那她豈非是要一直等著他才能開張營業?
簡直是給自己挖坑啊!
“娘娘說得是,”男人眸光一瞥,“就是不知這鋪面的主人可也這般想了。”
晉舒意聞言知意,頓悟。
他不置可否,看來是顧及莫皇後顏面所以沒有直接拒絕。
可要他真的給一個點心鋪子題字,恐怕也是實在太下身份,有違其心。
故而他才沖她多此一問。
這哪裡是問她意見,簡直就是在明晃晃地叫她知難而退。
說是威脅也不為過!
沉吟半刻,心下幾乎瞬息把所有的結果又盤了一遍,晉舒意覺得,這事還是作罷的好。
想拿到昱王的字不打緊,左右還有寒崇這條退路麼不是。
還是先緊著眼下才是正道。
座上,指尖轉著玉扇,淮硯辭就這麼看著眼前人。
看她一點點從開始的茫然失措再到輕蹙的眉心一點,再到似是下定決心般與自己對視。
他略一歪頭,並未挪開目光。
隻手中的玉扇停住,流蘇掃在指腹,癢癢的。
“回殿下,娘娘抬愛,舒意受之有愧。”晉舒意屏住心神,“先前是舒意仰慕殿下筆墨,是以才同娘娘討了賞,現下想來,實在是舒意不該。殿下之筆,當替陛下分憂,舒意一小小鋪面,怎可勞煩殿下。”
“所以?”
嗯?
晉舒意狐疑看他。
所以?
她怔怔開口:“所以……就不勞昱王殿下……”
“任小姐,你耍本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