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吱呀開啟,中年男人進來。
“小姐,侯爺來了。”
晉舒意抬頭,瞧見來人,任徵的目光就落在了案上。
她下意識合上賬冊起身,聽外祖說京中貴家女子一般都是留在後宅不參合這些的。
而如今她不僅是在京中,身份更是侯府嫡女。
任徵見狀卻是趕緊開口:“坐著坐著,我不過是瞧見你院中還掌著燈,這明日又是花朝宴,想著來同你說說話。”
卻是忘了自己本就是被人家丫頭請進來的。
罷了,他點點她手掌壓著的賬冊:“你同你母親很像,她啊,也喜歡算賬。”
晉舒意聽著,拿眼瞧他,想了想才道:“我若是在京中做生意,會讓你覺得丟臉麼?”
她問得太直白,任徵明顯愣了一下,而後袖子一揮:“胡說!你生意做得好是你有能耐,我臉上有光!何來的丟臉一說?!誰敢這麼說,本侯撕爛他嘴!”
“……”
任徵也意識到自己有點激動了,遂訕訕嘿了一聲:“你放心,你想做什麼都可以,我絕對不會拘著你的!哦,對了,京中的鋪面你若是缺,我也可以……”
“不必,我有。”晉舒意怕是他當真要再送她個鋪面什麼的,畢竟最近往恬院送的東西實在是多得有點擁擠了。
任徵的話被中道截住了,頓了一息才重複道:“哦,有啊,有,那更好了……那鋪面位置可還好?需不需要……”
“挺好的,”晉舒意莞爾提醒,“侯爺,你方才說想同我說什麼?”
不知是被這聲侯爺噎住,還是被第二次截住話噎住,總之,鎮國侯實實在在地停了須臾才揀了張凳子坐下,一面摩挲著自己的膝蓋重新開口:“明日宴席你去赴宴,我會送你過去,後邊女眷那邊,皇後娘娘也會照拂,你不必擔心。”
嗯?
“主要是怕你不適應,”任徵補了一句,“對了。”
一般說對了,也就是說,前頭的都是無用。
果然,任徵斟酌道:“此前玥姨娘給你的畫冊,你可都瞧了?”
“瞧了,玥姨娘有心了。”他既然不承認,晉舒意自然也不會點破。
任徵擺擺手:“應當的應當的。這次花朝宴啊那畫冊上頭的人都是會去的,屆時雖然男女分席,可若是有心,還是能瞧清楚的。你若是有誰人想要結交的,自可放心大膽去!”
這話越來越不對勁了。
晉舒意不禁多看了他兩眼:“侯爺的意思是,要舒意在那名冊上擇婿?”
“咳咳咳!”任徵嗆住了。
晉舒意垂眸,緩緩走了過去,親自替他盛了一碗棗湯。
“這是我從蕪州帶來的棗,雖不是什麼稀有的,卻也算是特色,侯爺嘗嘗,潤潤喉。”說著,她將手裡的碗遞過去。
任徵就差雙手去接,待勺子喂到了嘴邊,便又聽她道:“侯爺難道不知,我已經成婚?”
這湯便就沒得進嘴。
任徵一把擱下碗抬頭:“那又怎麼?!”
晉舒意屬實是被他這般反應震住了。